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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之棺  

 信長之棺 

 本能寺之變,在日本歷史上是個命運轉折與改變天下的事件.如果織田信長沒有被害,那麼木下藤吉郎可能依然是羽柴秀吉,但羽柴秀吉有沒有機會成為豐臣秀吉,就是懸念.德川家康能否有關原之戰從而一統日本成為幕府將軍,也是問題. 這本小說信長之棺就是試圖對這懸疑事件本能寺之變做一番探索,透過尋找消失在火場中的信長骸骨,展開一場時間,空間重建之旅,犛清織田信長被害的最終原因與真兇.從題材來看,這發想是不錯的,對日本戰國史有興趣的人自然會被吸引,有一定的目的性,期待頗高.

 信長之棺是加藤廣第一本小說,寫書那年他75歲.他藉著太田牛一這個角色,以偵探式的手法來找尋真相,歷史上確實有太田牛一其人,曾為織田家臣,本能寺之變後改事豐臣秀吉,著有信長公記,該書目前有25種版本,以町田本為主,町田本又分15卷,與16卷兩種,而這種版本差異的懸案也被加藤廣利用來做為小說故事的一部份,足見老則老矣,但作者考據與巧思各有其趣.小說中太田牛一依然是以先織田後豐臣記錄官的角色出現,以寫作信長本記為起源,太田牛一為豐富內容起而追尋信長的前生與本能寺之變迷團,這一路的遭遇與意外成就這段小說故事.

 但可能正是因為第一次寫小說,又是偵探式推理的,全書看過後,覺得雷聲大雨點小沒想像中厲害,豐富;反而顯得平淡,有像那種古裝電視劇,意外不太多,猜測也很準確. 找不到骸骨,與豐臣秀吉是真兇的推論結果很快就猜到了,書中比較正常有理的推理場景是愛宕山神社中與屋形明人聊天所獲後的行動與推測,其它部份幾乎全憑藉機緣巧合的偶遇,顯得底氣不足,太過刻意的戲劇性,少了驚喜與想像,自然也沒有太多閱讀樂趣,老式的八點檔.坦白說個人是有點失望,

 讀史者會有所期待是因明智光秀號稱智將,從結果論來看,這場由他發動叛變的本能寺之變卻顯得計畫不周,雖然當場燒死信長,但僅12天後兵敗天王山被殺,足見其叛變信長的倉促,怎麼看都有辱智將之名,因此關於這段歷史,存在許多不同版本的陰謀論,加藤廣明顯的是採用了"朝廷黑幕說,當織田信長消滅武田勝賴後,朝廷派勸修寺晴豐向織田家京都奉行村井貞勝提出建議,希望織田信長從太政大臣,關白和征夷大將軍選擇其中一個職位擔任,知道此事後的信長避而不見,並派森蘭丸前去表達保留此事的態度,使朝廷認為拒絕開設幕府的信長可能是想推翻天皇制度,因而聯合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但是為了填加懸疑性,作者也融入頗多人質疑的"秀吉黑幕說",只不過人們於正史中質疑實際上是光秀與秀吉合謀造反,但秀吉欺騙光秀,待光秀舉兵,秀吉再以正義之師藉為主公報仇之名鏟除光秀,作者在此把秀吉改設成一個透過忍者情報早一步知道光秀謀反之事,但秘而不宣,,他只是趁亂在地道修築阻擋牆,斷掉了信長逃生之路,讓放火的光秀背上弒主之名,他好從中舉起大旗,並一舉順勢承接織田氏的權力與領域.

  本書是以太田牛一與愛宕神社的屋形明人對談後,推測本能寺之變前,明智光秀明明已被派赴支援秀吉中國戰略,卻遲遲未行動,反而跑來愛宕神社開連歌會,實際上光秀當天是從小路繞到水尾面見朝廷的代表近衛前久商議擒殺織田信長,雖然如此,加藤廣對近衛或朝廷一方的謀略或場景描寫完全缺乏,連近衛前久在書中都是個似有若無的角色,個人覺得似乎失去了這樣佈局的意義.要知道至少必需為明智光秀找一個背叛理由,否則這場叛變不但顯得毫無目的,似乎不懂戰國史的讀者是根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因此不管是光秀是為乳母因信長不義慘遭波多野家殺害的復仇,或是朝廷宣稱給予光秀高官權力的承諾,少了這一部份的演繹,只含糊帶過,整個故事推論就是乏力,畢竟明智光秀是歷史檯面上共認本能寺之變發動者,不可能不寫其心,即使是為了專寫羽柴秀吉的陰鷙,但沒有明智的企圖,秀吉無論如何是無法趁隙而起,也就沒有這本小說所寫的築牆秘密,也就導不出真的兇手.

 至於楓的出現,就是一個寫作圖便利的方式,個人不是很喜歡這樣,一個楓牽出了本能寺出家的弟弟四郎,牽上秀吉的老家底,牽上了清玉法師與織田信長兄弟關係,甚至牽上了地道中築牆的工法而推知是誰所為,而這個楓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大禮,牽一髮動全身,反而顯得這故事變得像架空歷史的電視劇,當一切都理所當然,可看性急降,頗為可惜. 而本書所宣傳的那些主要論點,曆法問題,理性主義;個人倒不是很在意,都有以今人諷古人的嫌疑,頗為無聊,雖然可能有就這樣以開明理性的信長,與禁異教切支丹的豐臣秀吉和採用鎖國政策的德川家康對比的可能,但活在那樣的紛亂時代中,信長,秀吉,或家康,乃至其它大名會真的有如此大的世界觀差距?我想作者,乃至牛一應該都不會如此認為,無非是布武天下而已!

 這是一個不錯的歷史小說題材,作者也算用心,只是寫來略嫌簡略,以太田牛一當主人公的安排,利用其作品流傳版本的不同,轉成故事情節是一種有趣的猜想,但作者在歷史疑問中著墨不多,似乎不是太田牛一這個角色職業該有的表現,我認為他應該比書中所描寫的人更想知道詳細的真相,而不是只耽溺於對信長的忠誠,或崇敬,或一具骸骨,從這一點而觀之,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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