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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赫若集(呂赫若)

    前文提到觀點的對錯有時須經過很長的時間後才能確認.所幸文學作品好壞不是依照觀點的對錯來作唯一的評斷,否則我們今日也不會讀這本集子.呂赫若,某些以前的人說他是台灣第一才子.是不是第一因人而異,可能會顯得太主觀,且因時代不同.但某些觀點對以前的人驚為天人,對現在讀者我而言則又是另一種觀感了.

    這本集子共十篇短篇小說,除了最後一篇"冬夜 "是中文書寫,其餘九篇原文皆是日文.比起龍瑛宗,呂赫若寫作期更早,這裡的首篇"牛車"是1934年.雖然說呂與龍不同,他較被入明確反抗日本殖民的作家.但這十篇中除了"牛車",其他的作品的重點其實更放在當時進步青年喜歡的"左"派觀為主旋律的作品上,所以清一色能想像出的想表達的一些社會問題不外是,描寫人被金錢,被資本制度掌控下所顯出的醜態,比如因為貧困不得不從事一些卑劣的偷盜,詐欺,或是為娼的行為,或是顯出有錢人,資本家對於貧農,工人的剝削,或是富人的無良,比如娶多妻,抽大煙,嫖娼,窮男人吃軟飯,為錢拋妻棄子,相對的,除了顯出作者觀察以為的社會醜態外,另外一個重點就在顯現出"工","農"的偉大情操,讚揚以勞動從事工農為生的人,並宣揚從事農地耕作的活動是人類美好生活與各類浪漫情調的來源.

     從1930年代的角度,這些工農階級觀點正逐步被一批年輕人接受,一直要到很久以後,所謂的工農階級觀點,進步思想,馬克思那些主張正式的施行失敗後,才有不少人回頭反思這些東西的問題.但是作者寫作當時是看不到這些的,所以單憑對錯,這些篇章將很難看進去,特別是對我這個看過幾本海耶克米賽斯的人那種工農夢幻的均等烏托邦實在沒甚麼吸引力.不過,外面的世界就不是這樣了,即使進步思想早就敗亡,但還是很多人喜歡以馬克思淤想為主軸所發散出來的各種觀點,所以,這種"左",以土地,工農為主軸觀點的小說其實一直都不少,對岸自然是大宗,呂赫若則是那個年代"社會主義"作品的代表.先不論那些社會黑暗面的部份,這十篇中第八,九兩篇"山川草木","風頭水尾"為例,"山川草木"寫一個原在東京學習鋼琴的富家女因為父亡回台,與繼母分家後,一個人帶著弟妹投靠舅舅在深山的田地從事耕作,經過一段時日,他不但成功轉身為農家女,還樂於鄉村躬耕生活,即使朋友勸他回東京再學音樂,他卻以在農村田地裏頭也能創造出狠的音樂藝術為詞拒絕了.並一再歌頌農村農人生活的美好.而"風頭水尾"則是講一家移居海岸邊鹽鹼地的新農戶,到達新住地的第一天,從幹受到風頭水尾帶來的惡劣耕作環境外,卻也見到移居其間的人樂於耕種,彼此砥礪相互合作的農民善心與生活型態,而他更高興於自己就要加入這個類似集體農場創作出來的新世界.這兩篇短篇歌頌烏托邦的意味太過明顯了,所以這當能映出作者本身受進步思想的影響的程度.

     如果以上這種太過美化的社會觀點不是我想要的,但起碼在剩下的幾篇可以找到一種對於社會觀察上的力點."牛車"裡一個窮到讓老婆去賣淫的拉牛車幫人送貨的楊添丁能夠顯出當時社會的窘態,牛車因為現代貨運汽車的興起而失去了他的功能.牛被貨車替代,現代化由日本人蓋的馬路,取代了以前的土路,而牛不能走路中央,必須讓道,否則會被日本警察罰錢,楊添丁因為被罰錢所以引來悲慘的遭遇."暴風雨的故事"裡,欺負寶財一家的地主最後被寶財殺死."萍蹤小記"則是一個嫁人為妾的酒女因為不能生育所產生的危機感終至精神錯亂的淑眉,"女人心"則是一個包養舞女的白瑞奇因為最終阮囊羞澀後被一個有錢寡婦看上後拋棄癡情酒女母子的故事,"逃匿者"則是一個破敗富戶的長子慶雲被後母奪產妻子出軌,趁著夜半後溜回家偷抱子出走的來報復的舉動.以上這篇都說了當時的社會,人們因為缺錢會幹下許多荒唐不可形容的事情."婚約奇談"則是一次對於進步思想青年的表揚與對糜爛者的嘲諷,而其中來有兩篇"鄰居","玉蘭花"."鄰居"一篇出現了仁愛收養小孩的日本夫妻,"玉蘭畫"則是一個有趣的日本大叔鈴木善兵衛來家常住作客的趣事,似乎描述善良的日本人與"牛車"裡的日警形成相互的對比情境也是不可少的一種..

     如果單就這十篇來說,可能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好,可能是因為個人對於那種明顯"左"的觀點,對資本家地主的諷刺或是偏見,對於農民,進步學生的美化,或說是另一種偏見,雖然未必不贊同,但同類多了就覺得有點進入意識形態僵固而反感了.當然,可能我找的這本來看本身就是方向錯誤的,也許作者有很多其它脫離這個範圍的小說,只是沒被選進來而已.但是,仍有一些可以供今人參考,比如以前人纏足是一種落伍殘酷的行為,但延伸在今天,今人的隆乳整形究竟能不能類比成現代纏足呢?這個恐怕不能單以自願與否來論,畢竟連是不是自願都很難得到答案.而這需要更多的思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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