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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與桃紅(聶華苓)

    桑青與桃紅,個人沒有這本實體書,看的是"好讀"上的版本,怕長看平板傷眼,所以讀的極快.桑青與桃紅,同樣的諧音就是"喪青與逃紅",只要看過文本應該都能直覺聯想到.

    主角桑青.桑青精神分裂後以為自己是桃紅,桑青即是桃紅.桑青是一名逃家女學生,這本小說寫的就是桑青的一生.但小說並不以常態性的結構來呈現.小說以四封桃紅寫的信與四段桑青日記構成.四段日記分別是1945年桑青船難被困在瞿塘峽的日子,1949年桑青到北平結婚共黨圍城後逃離北平的日子.1957到1959年桑青因為丈夫虧空公款躲避追捕隱居在台北某閣樓裡日子,與1969到1970年桑青移居到美國獨樹鎮的日子.在獨樹鎮時桑青已經精神病發,但她當時正被移民官調查是否具備資格能取得美國居留權.這四封信便是桃紅寫給移民官的,因為移民官想了解調查桑青,但桃紅自稱不認識桑青,不過手邊卻恰好有桑青的舊日記,所以每次寄信時便附上一本日記.而這本小說便是一封信,搭一篇日記交叉構成.所以時間軸是被打亂的,加上因為桑青在獨樹鎮時已經精神分裂,所以第四段日記上的"我",一下是代表桑青,一下代表是桃紅,而不論是信或日記當然都是從第一人稱出發.

     結構固然不同.而日記是私密的,不予旁人所言.信卻是用來告知的,兩種物件的意涵如此不同甚至相悖,這不單在文體,也顯出桑青的兩面,日記是有自我意識不欲與他人言的,而桃紅卻是潛藏在意識內,連主角自己都未能察覺的一種心理狀態.是以桃紅不識桑青,桑青不知有桃紅,就1970年代的華文作品來看,算是別出一格的,當然現在才看的我就比較沒那麼驚奇了.如果單就故事敘述,可能它不如其他的作品那麼引人,但這本小說別出一格的不單在這些,主要是在那個年代,這可是本危險的作品.它講述一個女孩經歷二戰,國共戰爭,逃家,逃亡,一路從恩施到南京,北平,然後輾轉到台北,美國的經歷.作者並沒有放重點在外部大環境戰亂的故事,而是著重於桑青的經歷,不斷的逃離,不斷的受困,受困在家庭,受困在戰爭裡,受困在政治裡,甚至受困在自己的意識裡,困,然後逃,不斷的再重複,彷彿沒有一個安心之所.很明顯可能有著大時代問題的批判疑慮,因此即使沒有.不過看在當權者眼中,實在是根刺,所以這小說在兩岸都曾遭遇一些出版阻礙,一個被叫停,一個被閹割.不過桑青的受困與逃亡顯然不在桃紅的意識裡,她很自在的讓移民官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還能隨心所欲地去到她想去的地方,也找到了一個能夠安心生活的地方,那竟然只是一個破水塔.

     其實是當權者太緊張,怕被推翻慣性控制著他們的行動.個人以為即使這小說有著探討"受困',"逃亡"的大時代下人民的悲苦問題.其實她並沒有太過批判國民黨或共產黨的那些政治作為.依現在的眼光看小說裡頂多是一些牢騷的x話.更多時候小說對於受困,逃亡,離散的抱怨與不解只是一種小人物卑微的疑問而已,特別是對於為何要如此的一個接著一個地方的流轉,然後感到被生活困住了,甚至被追殺追緝,必須立即放棄一個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地方轉赴他處,感到辛苦,驚惶,痛苦,至感到孤獨悲傷到最後是麻木,或受困在自己的意識裡.

    其實這裡有一個應該多數人沒有留心到點,就是大集體從家庭成員到國家間的對抗,分裂創造了對立,撕裂,混亂,破碎,荒誕.不論是大家庭所帶來的倫理困境,大雜院的壓迫,或是國家級數的所謂安全隱患為由的控制.桑青一路都在為著這些不屬於她個人創造的問題而逃難著,相對的桃紅則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腹中的小孩而不斷的移動與選擇.桑青是被迫的疑惑的,桃紅則是清楚自由的.而這樣的對比,正是一種個人主義對抗集體主義的意思,有著明顯的自由主義傾向,也是暗中諷刺傳統華人的世界裡根本沒有這種思維,所以桃紅完全不在桑青的認知裡,而桃紅當然也部會認同桑青.至於"喪青逃紅"多少就有點穿鑿附會了,雖然依時代的背景也能這樣樣看,但個人總覺得只是諷刺時局的小說未免把格局寫小了.

    當然也有人看成這是一篇談移民族群的自我認同的小說,不過這應該是後來的人自我想法的投射.依作者的年代,她的生涯經歷,或是她的過往,我以為她試圖將個人價值遇上集體性壓迫環境裡所呈現的種種苦悶與悲劇藉由時代故事顯現出來,畢竟這裡的每一段的移居都不是自願的,是迫於無奈.乃至於桑青都已經接受調查有機會取得美國居留權時,仍然會恐懼著這是另一種集體認同的檢查.所幸,作者安排了桃紅做為桑青相對的比徵,但這裡的問題就是桃紅固然有自我意識,但她卻困在喪青身體裡,而這一體兩面的困境也顯出作者安排的巧妙.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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