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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魂(Myortvyje dushi,Nikolai Vasilievich Gogol-Yanovski)

   再一本俄國小說,這一本比第六病房更早了50年,1842年死靈魂第一卷出版,果戈里原先計畫寫三卷,但這本小說最終只有第一卷,第二卷的一些殘篇,因為作者寫完第二卷後有一些遭遇致精神不穩定,把自己辛苦寫的第二卷給燒了,然後沒隔多久就過世了.今天看到的死靈魂就是第一卷與後人搜尋到第二卷的部分殘存手稿.所以它是本沒寫完且有部分情節不連貫的小說.前面說辛苦所寫,果戈里花了八年寫第一卷,寫第二卷用了十年,從這個角度看一看這到底寫甚麼也算一種閱讀理由.

  死靈魂是指死掉的農奴.在那個年代,俄國仍是貴族地主與農奴階級森嚴的社會.主要的經濟利益都是由地主掌控,每個地主都養了為數不等的農奴.小地主可能擁有幾十個農奴,而大地主動輒有幾百甚至上千名農奴.一個地主所有的土地面積往往就能形成一個村落或城鎮.地主除了雇用農奴工作差遣外,還必須依擁有的農奴數量向政府繳交農奴人頭稅.死靈魂的故事就是由一位叫契契可夫的人在旅行途中沿路購買所遇到的地主已經死亡或逃跑但仍登記在政府檔案中必須繳交人頭稅的農奴.地主一聽到有人要買死人,一開始覺得好笑,可是因為能夠減少自己要繳交的人頭稅,往往樂得配合.而買了死靈魂的契契可夫,除了需要繳交人頭稅外,會有甚麼好處嗎?看來荒謬的行為必然有不能對人言的秘密企圖吧,而這就是死靈魂的故事.

  為什麼買已經死掉的人?死掉的人當然不值錢,但這些農奴在政府的檔案裏面是還活著的,於是有人打起了套利的想法.以土地與死靈魂向監管局抵押,可以貸出來一筆錢.一方面這筆錢可以買進更多死靈魂與土地再去套利,另一方面這筆鉅款也可以滿足個人生活私慾方面的需求,還買得了人們的尊重.契契可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出身小貴族家庭,卻不富有.他父親不能提供他好的教育,只是依自己的想法把觀念強行灌輸給契契可夫,他教導契契可夫在學校時不要跟同學來往,就算要認識同學,也要結交那些有錢的.因為只有有錢的同學對你的未來有幫助.同時要學會賺錢,遇到災難時,所謂的朋友同學可能會拋棄你,但錢不會拋棄你,不管碰到了什麽災難.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好辦事.所以契契可夫在知識學習上敷衍了事,但在待人接物上卻完全依照他父親的指示.他從不請同學客,卻能經常觀察有錢人同學的動向,並適時滿足他們的需求,博取他們的歡心.透過簡單的套利在同學間販售小物發一筆筆橫財,他學習成績平平卻懂得諂媚老師,投其所好,以致在畢業時也獲得了品學兼優堪資模範獎勵.但如此依然不能找到正常的工作,後在遠親協助下謀的一低階公職,這是做來乏味,又沒有太多晉升空間,不滿的他相中了一個老官僚對他先是極盡阿諛奉承,後來還假意答應他要娶長相醜陋的女兒.但在這位官僚幫她謀得一個官位後,就把這對父女一腳踢開.但後來棄契可夫因為從職務中牟利被解職了.雖然不久他又在海關取得一個職位,但好運沒跟隨著他,他這一次背黑鍋提他人承擔罪過.於是救了一輛馬車開始周遊俄國購買"死靈魂"的開端.一個打扮著宛如上流社會的紳士,卻不在大城鎮生活,忙碌在泥濘道路上或是睡在鄉間破敗骯髒的三流旅社.這本身就是相當顯明的對比諷刺,顯然有什麼詭異不可為人知事情將要發生.

   個人以為這是一篇全面性的諷刺俄國社會的小說.而非只有單純的農奴問題.從一個已經死亡的農奴卻仍然需要繳交人頭稅這事便可以看出它的荒謬.顯然是要展現這裡的政府機構若不是缺乏效率,便是直接地擺爛怠惰,一個人已經死了幾年了都不知道.那些地主竟也不會為了這些"死靈魂"空繳的人頭稅而煩心.顯然有比著為已死之人繳人頭稅更厭惡的事,一個地主死掉上百個農奴也不申報?這裡面的問題顯然更嚴重,是否衝刺著壓榨,虐待,甚至私刑?以至於死亡.所以為怕政府過問,乾脆不申報死亡.!其次,在1812年拿破崙入侵俄國失敗之後,西歐的經濟革命也進入了俄國.新的商業社會,物質文明,講究奢華的風氣瀰漫在俄國的大城,對這個寒冷的大國社會也產生了衝擊,很多地主移居到城鎮而將土地農奴抵押或出賣給別人.工業生產取代了部分的農業產值,這對原有保守傳統俄國絕對是一種價值上的衝擊,所以這本小說裡,一方面藉著大量地主的出現來顯出這種新型態的價值觀所出現的樣貌如何改變了農奴與地主的關係,也在一再展現奢華的地主日常生活,比如一頓飯花了多少錢,吃的牛肉該怎麼做,如何耗時餵養,如何花費巨資與手段,表現出地主們自己花錢不手軟,但是對待他人,即使是一小點東西也要計較的心態,再配上那些傻憨憨的農奴,言語行為粗鄙可笑,甚至於完全無人格樣到麼展現.至於諷刺統治無能,貪汙除了在講述契契可夫身世時曾不經意透出外,主要還是在第二卷留下的殘篇中,我們得知契契可夫可能為了謀得某個寡婦的遺產而與某些官僚有了勾結,可惜這部份的故事缺失了.但這無礙於"死靈魂",而這個死靈魂不單純的指那些死掉無人聞問名字只論價格的農奴,透過契契可夫這一個死靈魂,無意識無情感只想牟利的地主,與那些更奢華更講利害價值的大地主,貴族,乃至統治者來諷刺那片寒冷的土地上充斥大量的死靈魂,這其中固然有著對於社會價值觀變遷的觀察,似乎從殘篇中我們可以看到宗教的影子,只是可惜沒有答案,也或者那未曾謀面的第三卷才有解答

   "死靈魂"的文字詼諧,雖然明明說的是苦難.但它大量的地主生活諧趣,誇張的人物言行,加上果戈里以第三人稱的形式間雜期間的主觀論述,都不是嚴肅說教類的,這種寫實通俗的作品,雖然不算是頂尖,卻也是個好作品,儘管它沒有完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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