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代和後毛澤東時代(1949-2009):另一種歷史書寫(上)(下)( THE MAO ZEDONG ERA AND POST MAO ERA (1949-2009) An Alternative Writing of History Volume I II ,錢理群)
1960年在河南信陽地區因為糧產銳減以至餓死100萬人,當地接著頻傳人民公社幹部因為社員瞞產私糧問題打死人的事件.毛澤東知道後說"壞人當權,打人死人,糧食減產,吃不飽飯",並指出真正的共產黨人是不會做這些壞事的,能這麼做的"壞人"一定是國民黨人,他認定信陽地區一定有封建老帽貪污,地主復辟的問題,還認為這些幹部敢如此猖狂,背後一定是國民黨殘渣餘孽撐腰,於是下令清查當地共產黨幹部,最後查出信陽地委的家庭是地主出身,附近18個縣20個前後任縣委書記中,共有8人的老婆是地主之後,這些出身有疑的共黨幹部後來都被以國民黨腐蝕份子之名遭到嚴厲懲處.
上面的故事看來眼熟,與前不久本地一網紅釘死另一個網紅的死亡邏輯說法完全一樣,毫不誇張,歷史的重複.信陽地區餓死100萬人,公社幹部因人私藏糧而打人,都是因為毛澤東發動大耀進,人民公社後造成的後果.利用國民黨化污名化那些共黨幹部只是為了杜悠悠之口,呼弄底層人民用的,死100萬人總得找個人出來負責.誰叫國民黨歷來名聲太差太臭,一直到今天都還被人當臭狗屎看待.但是,比起污名化敵對政黨,更值得關注的問題是,何以底層的人民如此好擺弄,隨便說什麼都會信呢?.因為這裡面有一個人物,他叫毛澤東,有一個政黨,是中國共產黨.
"毛澤東時代和後毛澤東時代"是一本關於毛澤東,及其思想的研究書籍.研究一詞聽上去可能會顯得無聊,聽到思想云云更令人昏昏欲睡,但要說這是本無聊的書還真不是,它充滿著邏輯,理性,與合理思辨的分析,也包含了作者的情感與思維變化的書寫,最終也產出了一些有價值的意義.以為叫這個書名就是在寫毛澤東個人傳記或歷史,似乎也大錯特錯,毛澤東在書中固然是主角,而另一個主角則是時空,因為,它真正書寫的主題是"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體制的形成與嬗變".所謂的嬗變依照字面的意思是一種元素透過核反應轉變為另一種元素,就生物體來說,就是一種形式轉變為另一種形式,在這書裡就是一種被稱為"五七體制"轉換成"六四體制"的過程,與其中隱藏的各種意義.因為本書兩冊遠遠超過70萬字,加上並非單純書寫歷史故事,而是包藏了太多的觀點與論述,光是閱讀就顯然非常花時間又吃力,思想性的書籍又經常包含了枯燥觀點條列的羅列,所以它並不易於記誦,也似乎沒有必要強記那些,作者想透過這本書寫表達的就是他個人對於中國當代問題的困境,與解方的思慮與隱憂.
這兩本書很早便蒐羅起來,但一直沒太多動力翻開它.直到我看到一則短影片,是關於作者錢理群先生談"說謊"這件事.影片中錢理群先生表示人當然必須說真話,可是萬一遇到環境不允許說真話時該怎麼辦?"那可以選擇閉口不言".但萬一環境連一個人不開口說話也不被允許時,該怎麼辦?"那就恐怕只能說謊話了".可是錢理群先生認為即使是說謊話也有三個最低底線.首先是必須認識到自己在說謊話,不可能到時候變成謊話講千遍就成真的.其次,是必須處於被迫的環境下,才允許如此,最後則是,即使說謊也不該傷害到他人的利益.因為是受此影片影響開啟了這本書的閱讀,我便以說真話與假話的角度來切入這篇心得的開頭.
錢理群是個毛澤東的信仰者.這不是我說的,這是他文本一開始即交代的.一位信仰者要寫一本以批判毛與共產黨為主體的書籍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信仰這件事可沒有這麼單純,錢理群的說法一開始即讓我產生一個從未有過的思考路徑,那就是"毛澤東是個什麼樣的人?","何以錢理群要信仰他?".如果是在1970,80年代的本地人,當然直接回答:"萬惡的共匪",而這個答案,相信到了今日依舊是大多數人心中的反射式的印象,但是錢理群跳過這種印象,他直接敘述表達那些在清末會參加革命,表示對當時政府不滿的人都是怎樣的人?作為平行思考,難道毛澤東不該是個有理想,有志願為多數人謀福,或者推倒腐敗當權者的思維者嗎?如果國民黨,蔣介石是貪腐的,落後的,那反對並想讓他下台的人,是不是不該是什麼"匪"之類的?人都有一個最初的理想性,這是本書開頭所帶來的毛澤東.
但這樣的毛澤東如何得證?於是乎,透過早期毛曾發表的文章,詩文,公開場合的發言紀錄,錢理群為我們揭露出一個未得權勢之前的人物.因為有如此的理想性,所以能贏得一些人的信仰,追隨,這並不是太特殊的事情.問題在於,人會一直維持理想性嗎?那麼其餘人就該一直信仰下去嗎?.對毛澤東的信仰,部分是來自於錢理群出身,部分來自環境.在中國共產黨統治地區,錢理群的出身不是個正確的答案,他有個國民黨官員的父親,後來時代因緣際會之下,父子相隔兩岸,1939年出生的錢理群在10歲時迎來共產黨執政,所以他的環境,教育,與生活深受後者統治的影響,所以這個信仰者的產生固然有它時代,與環境的因素影響,可是確實也存在著作者自身對於人物的思考,就是我前面所書的,一個出來革命的人,總不可能就是唯權勢貪婪論,必存某種理想性,這種理想性,無非就是受生活壓迫,間他人之苦的一些社會主義觀點的思辨,有來自日常生活的觀察,也有來自閱讀西方思想作品的啟發.但俗謂:"思則疑,信則動",作為一位信仰者,一位會思考的信仰者,當他看到某些情況與原先信仰的狀態不同時,他會開始思考為何不同而有所疑惑,這便是"思則疑".就錢理群自身的說法則如下:"我和毛澤東時代的複雜關係可分兩點來說.一方面,我是毛澤東時代所塑造的,毛澤東文化已滲透到我的血肉及靈魂中,這種毛澤東時代的印記永遠改變不了,無論如何掙扎,自省,批判,我都是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浪漫主義者,烏托邦主義者.另方面,我更是個毛澤東時代自覺的反叛者.我的歷史使命就是反戈一擊,對毛澤東做出同時代人所能達到的最徹底的清理和批判.既受他的影響,同時又是他的反叛者,並力圖使自己成為徹底的反叛者.當然我這樣的立場不容於後毛澤東時代,也不容於今天還迷戀毛澤東時代的那些人.".也就是說作者一開始及交代的真話,他曾經是毛澤東及其思想的信仰者,甚至直到今天這種信仰思想依舊跟隨影響著他,但他毅然在思考之下要做一個反叛者.
理想性,浪漫性,烏托邦主義正是作者與毛澤東思想交會之處.理想主義,浪漫主義,烏托邦思想有什麼不好?過往數百年來出現的那些宣稱來解決掃除人類苦難的英雄智者,又有哪一個不是以此為價值觀點出發.尤其影響人類社會頗深的左派思維,社會主義主張盡數發軔於此.但這種思維的最大困難在於實踐層面,以馬克思主張發想的概念,一落入執行層面,可疑的兩種實境困難便出現了.一種是理論與實質的脫軌,造成實踐上無法達成,另一種則是純粹的"想錯了".這裡不討論那些關於兩者間落差可疑性的問題,畢竟書裡已經有所執著說明,這裡只強調理論,理性,浪漫這些與現實的差距,這差距可通稱為空想,因此無法實踐的理性,浪漫,可以俗稱空想主義,若換上一個左派的主要思維要角,便成了空想社會主義,偏偏毛澤東在作者分析之下就是一位懷有嚴重空想社會主義的思想者,而這就是大忌了.從"思則疑"的角度看,一昧的相信是思想,思考上最不能容忍之事,偏這位偏執的思想者是國家的主要領導人,他的不疑必是很多人災難的源頭,將書中的批評簡單的化為是一種錯想的縮減,毛對社會主義,馬克思主張的無產階級社會主義天堂看得跨步過大,想一腳跳過資本主義這道門檻,一舉進入社會主義的世界,於是那些不符合科學,理性,正常生活思維的農產大耀進,工業大煉鋼,便是空想社會主義下實質產出的結果,當一個最大的信仰實踐者偏又自以為是最厲害的思考者時,這創造的災難恐怕是難以估量的.
這本書用了一個具象的形容方式,就是思想理想的天堂在彼岸,而我們此刻在現實的此岸,若要立刻將此岸當成彼岸,就是在創造災難.除了最大的思想者,最主要的行動者外,偏偏因為他是國家領導人,他還有旁人無以可比的話語權,旁人皆無法與其相較.試想兩個毫不相關的個人彼此爭論見解有差異時,最壞不過吵架打架,但事後雙方依舊可以堅持己見,毫不因為吵輸,打輸而在見解上就有所放鬆.依舊可以堅持己見而不傷及他人.但是,與擁有最大話語權的人見解不同時,這可慘了,不但一開始就站在絕對不利的位置,且因爲對方自視是最大最具眼界的思想者,無法容忍其他人抱持著低端思維,或者與自己想法不同,因此不論爭論輸贏,他都會試著影響,改變其他人的想法,讓人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必須服膺自己的想法,與方向,久而久之,專制獨裁的心態與環境便被創造出來.因此,中國共產黨建國的初期,仍有其他的政黨參與其政治,維持一個表面上的多黨共治,允許他黨他人鳴放,但是這種鳴放對於專政者而言是有限度的,只是那些鳴放者不知道而已,還以為能夠毫無顧忌的是什麼便說什麼,一條一條的反對意見看來也沒什麼.但對最高思想者,最大執行者的國家領導人來說,累積了幾十萬條與自己相左的意見,鳴放,就是對於自己這些最高身份的挑戰,於是在1957年發動"反右運動".將與其看法不同的人,或認為可疑者都打成"右派".
於是乎,在本書被稱爲"五七體制"的東西便被創造出來.就是確立由共產黨一黨專政,其他政黨,黨外民主人士靠邊站,人人都必須服從共產黨,服從共產黨的組織命令,反對組織,反對黨命令,就是右派,就是敵人.黨內除了最高領導人,依據無產階級專政指導原則,由黨與黨組織的第一書記命令為要務.所以國家的第一書記,也就是毛澤東本人,與無產階級的代表,底層群眾共同來管理這個國家,這個五七體制確認了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的起源,也確立了未來20年內共產黨最高領導層透過群眾運動來進行管理國家的方式.也就是最高層與最底層聯手管理管制中層的人士的專制體制.這就帶來了真正的"毛澤東時代",與毛澤東信仰,還有對民粹主義的利用.而毛澤東認為黨內最大的兩種敵人,便是這段期間內主要被清除的對象,一種是黨內的資產階級,一種是資產階級學術權威.而所謂的黨內資產階級換成通俗的語言來說就是那些在職務執行面可能成為毛澤東對手或接班人的人,這些人在權位上威脅著他,而資產階級學術權威則是那些在思想,與思考上不同於他的知識份子,他們是最可能打破毛澤東全能全知假象的一批人,這兩種人都在某種形式著威脅著第一書記的.當然,後面的歷史敘事,包括反右傾,或者是文化大革命,發生種種的奪權鬥爭也好,群眾運動也罷,都是在"五七體制"不變的情況下進行,所以不論運動的狀態如何,有多少中高階共產黨幹部,知識份子被清洗,關牛棚,甚至被殺害,可以確認的一點就是毛澤東的地位不變,他的尊榮不變,甚至他成為時代的"神蹟",形成一種現象,更根本的是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的狀態便被持續下來,直到文革結束,毛澤東過世,這種狀態依舊沒有改變.
我在前面提出了一個書名,說這本書其實寫的是"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的形成與嬗變",我所謂的嬗變,就是發生在毛澤東過世之後.別看鄧小平今日受到的評價不低,但他在1977年時還不是如此被評價,他沒有老毛神一般的地位與神通,別人也會挑戰他的權威,所以他要繼位為最高領導者,"毛規鄧隨"雖然未必然,但他必須向別人展示他是一個毛派則是必需的.錢理群從各種歷史紀錄與當時狀態向我們證明此點,起碼"堅持共產黨一黨專政"的信念被維繫了下來,即使鄧小平實際上是個貓派,是個務實的人,他需要第一書記,唯一專政執政黨的權威與必要,雖然他也知道馬克思那套社會主義的問題,在實踐的過程中出了大問題,所以,他要退,從跨一大步的絕對社會主義天堂,退回到資本主義階段,所謂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而這就與毛澤東的社會主義產生了一個很大的區別,加上鄧小平自知不是思想的權威,不會懂得所有的事情,他需要一批懂得接下來要做事情專家的協助,所以他雖然依舊握著最高行動者權威,卻從最大思想家的位置退卻下來.他知道因為要用資本主義,所以需要有企業家,經營者.因為要進入世界經濟,貿易領域,所以他需要工業人,發明創造者,需要知識份子,正是毛澤東時代被稱為是資產階級學術權威的那批人,還有,他需要一批能夠執行他意志的中高階黨政幹部領導人,這些領導人也必須了解資產階級企業主,與資產階級學術權威在他未來主掌國政時的重要性,與必須性.
這種新狀態偷偷的在傳統勢力對抗夾殺與第一書記堅持下走出了一個初步成果,經濟上的開放,鬆綁的個人自由,果然帶來一些進步好處,但也引發了一些可能的問題,或者說,是資本主義發展下必然要面對的下一步,那就是政治上能否與經濟發展一樣,同步給予個人某些寬容的自主,自由?另一個引發的疑惑是,這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還能算是社會主義嗎?於是乎那些對此有疑惑的新晉官僚對此展開了自我的論證與實踐,而這種發展,走向與那些毛主政下的老革命家思維產生了明顯的悖逆與抵觸.於是,老辦法,群眾運動出現了,只是這次的群眾運動並不與第一書記站在同一邊,而走向了另一邊,於是,老革命家就用了文革時期的老方式,當群眾運動制止不住時,最好的夥伴就是請出軍方,於是一場以學生為主的群眾運動被消滅於鎮壓之中.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鎮壓,但是鄧小平清楚的知道五七體制明顯的民粹主義,階級鬥爭不可能再適用於今後的中國,他仍力主以經濟發展為主導的,一個中心點,兩個基本點,即四項現代化運動,與改革開放的持續發展,但是五七體制中的一黨總攬政權,唯第一書記命令是從的專政體制依舊是中國今後發展的不變政治核心.但聰明的人看到此處已經看見了與最高領導同為統治權力核心的無黨階級專政中的群眾被消失了,黨不再以群眾路線,群眾運動作為統治的工具,於是便需要一批新的替代工具,新階層,這個新階層一共分三種來源,分別是毛澤東時期的資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知識份子衍生而來的,分別是"私營企業主","知識精英份子",與黨統治階層因為與這兩種新興階層接觸而產生"權貴資本階級",就是一批利用權勢將國有資產與特權賦予前兩者借機牟利的官僚與其親屬.而原先在五七體制中屬於統治階級的所謂無產階級,工人,農民,農民工,全部都要在政治上被邊緣化,靠邊站.這形成了黨國與私企高層一體的新的統治體制,作者稱它爲"六四體制".
這本書最終定稿於2011年,當前的第一書記習近平則是2012年才正式上任.所以作者錢理群是在並未看到後來的政治發展的前提下,分析了"五七體制","六四體制"間的異同.相同之處就是一黨專政不變,第一書記地位不變.不同的是統治結構的變異,農民工退場,權貴則占據優勢地位,於是作者接下來就要問一個問題,這兩個體制個有什麼優點,與缺點.對於懷抱理想性的毛澤東信仰者而言,社會主義的理想性,浪漫性,大同烏托邦世界的指引始終是難忘的關懷,因此"五七體制"之下,國民經濟受制於專制限制,有限的眼界,受制的私人慾望而難以得到開展,它創造的是一個普遍貧窮的社會,上層的統治者哪怕有些特權,貪污,人民間平均的財富狀態差距不多,均等主義的毛病固然有,但是均等主義的特色是惠及所有人的,或說受難於所有人,大家一樣壞,一樣好.而"六四體制"創造了在經濟上的民進國退,創造了普遍的國民生產的大幅躍進,使得中國邁入中產階級狀態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農民,工人,農民工這些在原先號稱社會主義國家最該被尊敬的人,此刻大量地淪為失去土地的農民,下崗的工人,被大資本企業以低薪壓榨勞力的農民工等種種不符合社會主義先進的悲慘狀態,而這是錢理群檢視六四體制後,所得到的最大憂慮.因為這群人與其他人的經濟財富差距被拉大,形成明眼可見的不公平狀態,但是,他們原先還可以利用的無產階級專政名義,民粹主義的功能早已被統治者棄用,當局甚至嚴防群眾運動,民粹主義興起,所有任何有風吹草動的民間運動都會被立即扼殺,阻止,美其名號稱爲"維穩".此時,高層統治者最好的藉口就是利用"民族主義","愛國心","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等口號,宣傳,或是主張來壓制這些遭遇不公的舊群眾統治工具,這必然會埋下底層民眾憤恨壓抑的力量,屆時不知何時會爆發,且這種根植於資本主義的經濟發展模式所創造的環境,也是錢理群這樣信仰社會民主主義者所無法容忍的一種現況.於是乎,他再次分析說明了了幾種中國社會中曾經出現的對於國家發展在經濟,政治上主張不同於"五七體制","六四體制"這種一黨專政模式下的其他方式,意見,思想的創建者及主張,如顧準,張中曉,楊偉名,李一哲,陳爾晉,王申酉等,同時也提出了一些曾經反抗毛澤東與其他第一書記的黨內或黨外人士故事包括林昭,林希翎,張志新,張春元,陸文秀等人的事蹟,藉此提出提供讀者在這種一黨專政下,曾經出現的反抗,與理想性的其他意見,或者憂慮中國出路的主張,這些主張固然有諸多關於經濟上的,但更重要的他們唯一共同批判的就是一黨專政下的不可長久性問題與對其的隱憂.
因此,本書之名所謂的"毛澤東時代和後毛澤東時代"所代表的唯一主要共同點就是一黨專政,第一書記主導一切命令的不變.也就是我以"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的形成與嬗變"為主題,從錢理群"講真話"的角度切入試圖將整本書的龐大體系與觀點濃縮成"五七體制"到"六四體制"的變異,從今日的角度觀之,當今中國的底層流行兩個個名詞,一個叫"躺平",放棄之意,另一個叫做"潤學",就是Run的意思,脫離中國到國外生活成爲一股風氣,那些出不了國,逃脫不了的,對現況不滿的,最多就只能在小紅書,抖音發發牢騷:發出一點點對於威海的銀行高層行員貪污,明星公務員父親所購的高價耳環,或是開路虎的女人在制服警員的助力下公然打人離開等涉及統治階層特權,貪污等各式重罪輕放的不滿聲音,但似乎最多也只能這樣,毫無實際作用,最終就是無人回應,或者被刪文,而街邊偶爾發生的無差別攻擊事件變多了似乎也是這種底層不滿現象的一種出口呈現,因此這種預期政治權力被限縮的狀態所產生的現象亂象確實與錢理群寫書時所觀察的,與憂慮的方向,是一致的.尤其當第一書記的默契輪換體制被打破後,未來會不會一直出現一個又一個做到死的終身第一書記,恐怕也是應該憂慮,或值得觀察的現象,因為這代表維穩壓制始終有效,而底層無發洩出口的怨氣會一路累積,這就又回到了我們文章的發軔點,若一個人不能說真話時,該如何處置的問題,總不能要全部的人一路說謊,自欺欺人下去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