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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虎(The White Tiger,Aravind Adiga)

   準備要看新書"林肯在中陰",等這本大半年.但單看似乎又少了什麼,既然因為Man booker Prize引起注目,乾脆一口氣找了同獎項其他作品來看,恰好是2004年到2008年,2008年"白老虎",2006年"繼承失落的人",2007年"聚會",2004年"美的線條",2005年"大海".以上是設定的閱讀順序,至於"林肯在中陰"看情況夾在其間來看,也不會一路看小說,中間還是會加進其他類的書籍.

   白老虎擁有一望可知的獨特性,與它者不同.將白老虎關在動物園,那也不過是隻在狹小空間裡來回閒晃的大貓,若不想當大貓,白老虎自身就要跳出圍籬,逃出動物園.這本小說說的就是一隻白老虎的故事.白老虎名叫巴蘭.哈外,是印度北方鄉村地區的人,後來到了南方的班加羅爾開了自己的外包公司,成了企業家.這本小說就是巴蘭寫信給中國總理溫家寶介紹敘述自己這一生的由貧民成長為企業家歷程的信件全文.

   這是一本充滿黑色幽默,文字輕鬆,但是描述內容悲慘的故事.巴蘭,一個印度下層種姓貧民家庭出生的小男孩,自幼聰穎,在鄉村的小學課業尚能在人前,他祖母稱他是白老虎,但是家貧,最後也只能跟他的哥哥,與其他貧窮家庭的印度小孩一樣輟學去工作,他們在茶店端茶倒水,只能掙得微薄的金錢,還要將大部分的金錢拿回家供養大家族的其他人.他的父親得了肺結核病發,抬到鄉下地方的醫院,醫院裡沒醫生,只能在那裏吐血死掉,後來他與哥哥離開家鄉拉斯滿加到小城丹巴德工作,他在那裏花了點錢學了開車,也知道了更多大城市的狀況,知道必須找到更能掙錢的門路,他不想被困在茶店,替有錢人開車能掙錢有能在體面有冷氣的汽車裡待者,比在大街上出賣勞力老.於是他挨家挨戶看到房屋樣貌有錢人的家庭就近去詢問.終於他被剛從美國回來阿莎克先生錄用了.阿莎克是個煤業主,當時因為中國需求旺盛,需要很多燃煤,他賺了不少錢.但是煤礦這種東西在任何國家都一樣,不管稀有與否,它都是一種特許權,需要政府的批准才能進入行業核心.於是巴蘭跟著阿莎克先生從丹巴德移居到德里,見識了各種政商關係往來的手段,過程,也更知道了印度商業,政界裡的各種勾當.屬於上層種姓人家的阿莎克自幼即被送到美國求學,本來從美國回印度回來經營家業,是抱持著正常的企業經營精神,可是在他爸爸與哥哥與環境的影響下,很快的習慣且熟練地運用印度式的企業精神,從賄絡,威脅,找人受過,壓迫,到性收買,不過阿莎克還算是一個好人,對巴蘭不錯,而長久浸淫下巴蘭也學會那些手段了.後來巴蘭的姪子來投靠他,他帶他去動物園.在動物園裡看見了在籠內來回的白老虎,他有所悟,他這頭白老虎不能再受困動物園.有一天開車載者主人阿莎克出外,也風雨中騙主人下車,趁機拿起破酒瓶殺了阿莎克,拿走了阿莎克之前停領的幾什萬現金,喬裝跑到班加羅爾,然後開啟了一個新創事業,專門載送午夜下班女員工的計程車公司,原來班加羅爾充斥著大量幫美國人工作的外包公司,只是工作時間要配合美國,所以美國的上班時間剛好是班加羅爾的晚上到午夜,而女員工下班時就需要計程車接送,免得發生意外.

    這本小說充滿了大量的幽默諷刺,比如一開頭就說,中國甚麼都有,有自來水系統,下水道,各種科技,但是就是沒有民主,而印度就是有民主.表面上看似乎是諷刺中國,但是實際上這本說的內容就在大篇幅的嘲笑印度式的民主,印度式的建設.阿莎克先生等人載著錢前赴政要,議員豪邸直接送錢,或是各種召妓買春,政府和社會的腐敗讓人絕望,在這個社會好像沒有什麽事情是錢辦不到的,企業家想要維持自己的事業在選舉的時候要討好競選兩邊的人,以免押錯寶.犯法的時候可以賄賂警察來逃避責任.這些都是阿沙克先生在德里做過的事,而巴蘭殺了阿沙克先生後,為了躲藏逃避追氣,到為了保對手趕出市場,讓自己成為獨佔家,用的就是賄賂.表面上看是擁有民主,但實際這樣比中國的腐敗更嚴重厲害的是多得去了,連到了選舉日,那些跟巴蘭一樣的奴僕司機只能彼此問候要不要去投票,但實際上即使他們不去投,也可能早有人冒他們的名去投票.裏頭幽默的橋段就是巴蘭的老師問他叫甚麼名字,他說叫'穆那",但老師說"穆那"只是男孩的代稱,原來巴蘭家裡根本沒幫他取過名字,老師說那就叫"巴蘭",只是因為班上已經有了另一個甚麼"蘭",事實上老師也記不住學生的名字,而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投票所,管你有沒有滿十八,你剛好路過舊發票給你讓你投票把指模蓋上去,你就算滿十八歲了,這位作者Adiga藉著一段開場,做國家式的嘲諷挺有意思的,然後這本書的多數內容絕對是印度人不樂見的,至少那些政府官員會反感.

    除了"民主",印度最多最偉大的東西就是"雞籠".透過巴蘭的描述,印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困在雞籠裡.這是一位國家的少數人把那九十九點九同樣有才華強壯,有智慧的人續練成永遠的奴僕,他形容即使你把它鎖鏈的鑰匙拿給他,他還會丟回來,他也許會貪一毛錢,但給他一顆鑽石,他卻不敢拿走.所以印度就像市場裡幾百隻灰白色母雞與鮮豔色彩的公雞塞在鐵絲籠裡,擁擠得像肚子裡的寄生蟲,互相啄來啄去,自彼此身上拉屎,爭奪一個喘息空間,整個籠子有種可怕的臭味.雞籠上方的木板桌上坐了一個年輕微笑的屠夫,展示著剛宰殺的雞肉和內臟,肉上還有一層油膩膩,暗紅色的血,雞籠裡的雞聞到了上面的血,看到自己兄弟的內臟散在四周,牠們知道自己就是下一個,但他們不反抗,不打算逃出牢籠.在這樣恐度的對比下,巴蘭的信裡竟問溫家寶,"偉大的印度雞籠,中國也有類似的東西嗎?","這我很懷疑,家寶先生,否則您就不需要共黨黨對人民開槍,祕密警察在晚上突襲民宅並把人關進牢裡,這些都是我聽說的,我們印度沒有獨裁,沒有祕密警察".Adiga先幽默了自己的國家,反身一槍,中國也中這了幽默的一槍.那怎麼能夠逃出雞籠,普通人是辦不到的,必須是個怪人,一個天性被扭曲的人,一個被主人追捕,毆打,活生生燒死,才能掙脫雞籠,事實上那就必須是一頭白老虎.或是他巴蘭逃出雞籠,做了企業家,成了阿莎克.瑪莎.

    作者以雞籠式描寫的印度俯拾即是,比如巴蘭跟他跟哥哥抬他爸去醫院,到了醫院,裡ˋ頭卻沒有醫生,原來醫生賄賂了上面的人,泡去另一個地方收錢開業,而政府開的公立醫院只有掛名領薪卻不看診,這應該非是作者杜撰出來幽默,而根本就是它的日常,這個人口繁多.巴蘭隨著他主人到德里,明明是住大廈裡,他卻只能一個人在地下室滿布蟑螂的小房間餒用蚊帳把自己圈住,看著外頭的蟑螂來入睡,不就正好是另一種雞籠的樣子,而整個印度就是雞籠,即使他暫時過上了"美國時間"班加羅爾,也是不知道那一天會被警察逮到,但即使如此,還是過一天算一天,多過一天假想著美式的生活即可,畢竟這裡發生那能引起改變的革命的機率太低,包括巴蘭或作者可能都已經完全沒有如此幻想過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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