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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雜憶    

 

牛棚雜憶

 

   有一些書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寫,我猜想這些書名可能是"我在警總任職的日子","中原大戰敗戰日記","我在非洲獵捕黑人","我是紅衛兵",,基本上好像沒有上面那些虛構的書籍,為什麼沒有?,看來好像很容易解釋,但似乎也沒想的這麼簡單.牛棚雜憶,顧名思義就是寫在牛棚裡生活的回憶,作者季羨林,1946~1966擔任北京大學東語系系主任.從這個學校職務知道季是標準的知識份子,寫的就是文革時期作者被打入牛棚,從人到鬼再回到人的經歷,以他頂尖大學系主任的身份,寫文革中的親身經歷顯然是有代表性的.

 

   與前面巴金不同,季羨林起碼有點官位,文革後還出任過北大副校長,顯然絕對不是共黨的反對派,事實上應該立場過硬才有這些官位可當吧,從書末的結論可以看出,他是共黨的堅定擁護者,即使遭遇牛棚那種難堪的境地依然不變,他某些政治思想的陳述可以窺見此人對政治莫不是單純,就是有些偏狹,但這不重要,因為本書的重點就是在於那些牛棚生活的過程,而不在於政治批判.書本身是輕薄的,只有兩百頁左右,比起那些社科歷史本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但這本書記載的小事卻沈重到讓人不敢直視,或許這才是真的痛苦,這是一本用血換來的和淚寫成的文字.

 

   這是季羨林對文革時期的回憶錄,他以幽默帶調侃的筆調講述自己在文革中的遭遇,他說自己能碰到這人類歷史上前無古人恐怕也後無來者的十年浩劫實屬三生有幸,以至於不得不感謝蒼天對他的垂青,以至於必須感激涕零,作為北大東語系主任,起初季羨林是安全的,當北大校長陸平等人被打倒的時候,他還是自由的,但隨著形勢發展,他被迫需要在入新北大公社學派和井岡山派系之爭間做出選擇,不能模糊首鼠兩端,最終因為加入井岡山而得罪了北大公社的老佛爺,後被打成走資派,更進一步淪為反動學術權威,被打入牛棚成為重點監管對象,只要一不服從監管人員,或是監管人員心情不好時,就會被打耳光,拳打腳踢,還有隨時要面對的批鬥會,被人在脖子掛上用細鋼絲吊著的大木牌坐噴氣式,遊街示眾,住在牛棚大院,平日還需參加勞動改造,沒過多久他就將紅衛兵們發明創造的各式刑罰嘗試了一遍,即使是腳扎了釘子,睪丸腫脹連身子都站不直了,該有的勞動和審訊批鬥依然不能倖免.除了描述這些心理上的煎熬與身體上的折磨功夫外,作者特意在許多當權造反派的描述上寫下了有趣的現象,最代表性的人物就是一個姓馬的教員,因為他是季羨林自己選定的高徒與學術接班人,但是就是這個姓馬的人在文革時期給予季羨林的批鬥是最凶狠的,絕對無情的,但即使如此,作者在書中也只是稱他是姓馬的,只有被作者認為是絕端大惡的人,他才會在書中出全名,但全書看到底也不過2,3個,而這個姓馬的在文革之後,非但沒有遭到任何處罰,還移民到歐洲小國去享受人生,實在是令人憤怒.

 

   季羨林在書中提出一個疑問,文革過去了嗎?他認為那場災難貌似是過去了,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首先是曾捲入這場浩劫中的人,無論是當時的迫害者或被迫害者雙方心裡應當也必定有一道抹不去的傷痕,對於被迫害者,其實從來沒有來自官方的辯白,也就是正式的幫走資派或反動學術權威洗刷罪名的程序,有的不過是大家心目中的共識而已,但是這樣是無法化解被迫害者心理的憤恨之情,至於迫害者,那根本就如開頭所說的,還沒有出現類似我是紅衛兵這類的書,不論官方還是個人,應該就是裝傻裝癡裝聾,讓它隨歷史而淹沒. 按理說長達十年的錯誤,總結的經驗應能夠幫助人們避免很多錯誤,但是仿佛這一頁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翻過去了,難道我們不是應該直面對這些問題,把它從黑幕中揪出來,拿出刀來解剖,從而學會治療這類疑難雜症?以後就知道如何避免發生此類問題,還有如果以後真的又發生了,我們應當如何處理,來將傷害減小到最低.

 

   可能季羨林的政治立場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接受的,即使被共黨的運動折磨,他還是深信共黨的那一套,也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就是政治利益的獲得者才會如此擁戴共黨統治,但這些背景恰好能應證這本小書所描寫政治運動的實際情形,人的尊嚴是如何被扯爛,人的生存意志可以弱化什麼地步又可以堅持到什麼地步,不必過多現在政治立場對錯間的問題,只要看那些鬥人整人的方式,令人不寒而慄,就是一本有達目的的小書.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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