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 Pensées ,Blaise Pascal)
將法文書名"Pensées"輸入機器翻譯得出是"思想錄",或常見的"沈思錄".這樣的書經常被列在哲學類項下.在這裡把"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放在散文區塊,也不認為這樣中文書名有何不妥,甚至認為挺貼切的.
"思想","沈思"標籤上身似乎立刻讓讀者有了一種嚴肅心理暗示,指明了可能路徑方向,不過若是翻開來卻發現只是本作者試著集合的短語雜燴,或是以某個人日常聽聞,或突然找到,發現的佳句,然後以此衍生出某種觀點,並在那個語境下發展出一段在常人眼中具備所謂"智慧"觀點,看法,通常佐以敘事故事案例,於是美其名的哲學,生活智慧,或是所謂的人生經驗就以此為原點被宣稱發展了出來,這樣就有些尷尬了,為什麼?那裡所稱的智慧通常無通用性,往往也只是適用文中案例,甚至是特例,舉個例子,如果有人想以這樣的概念,比如宣稱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概念,意義,或道理是絕對正確,不可違拗,於是便以沒什麼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概念設定智慧基礎,試圖說一些案例來證明所言,甚至以反例說明堅守曾經遭遇的災難.雖這種設計沒什麼不對,不好,畢竟這類書都是類似這樣發展的.可能當你進一步深思,卻可能發現,作者已經把"它",即"不理所當然"從"理所當然"的潛意識中發展出來了,也就是在概念上成了自我矛盾現象,此時就更會進一步衍生發現那些匯集的語句,案例從其他角度看,無意義,甚至容易誤導人.
不清楚三百多年前帕斯卡寫"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時出版狀況如何,但當前這類書籍可以說是充斥,有人稱之為雞湯.是的,即使作者是帕斯卡,從結構來說,它確實有被擺入雞湯的可能.唯一讓本書突破重圍的理由,大概在於它不是要跟人講什麼必然道理的,而是在於它試圖邀請人去參加一場賭局,當然這場賭局,從當下來看,作者依舊可能做不成贏家,畢竟在當前人類的智識,科技,眼光,需求,生活所及下,試圖勸人去信仰上帝應該也不是什麼輕鬆之舉."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就是一本意圖達成讓人參與宗教,信仰上帝這個目的而寫的.
因此,帕斯卡被認為有成就的數學,理性什麼的,在這裡派不上用場,當然帕斯卡也不在此試圖運用神學,神蹟來說事,這是一本價值之書,而非講邏輯論道理的書籍,儘管作者及其後來的出版編輯,與一些所謂的哲學研究者其實都帶著這樣的心態,或者語氣,試圖讓一本講價值的內容與理性思維有那麼一點千絲百縷的關係,但實際上就是本雞湯,畢竟談價值的書通常有慣性思維漏洞,就是將想強調的事情當然人間必然,才因此千蒼百孔,但也因為視作必然,才會贏得些崇拜者,更遑論帕斯卡在此地想要的讓人信仰.
人的生命其有限,與宇宙時空相比,後者可以衍生出無限的概念.無限大,或者永恆的語意便能從中發展,因此相對於宇宙,人命可見的部分即為有限,而我們只知道生命之前,與生命之後,時空繼續無限的發展,那麼人死亡之後,有可能面對的便可能是一個無限的時空,那時候,會怎樣不知道,所以上帝就變得相對重要了,即永恆的死亡是人類最終要面對的,人類生命的短暫其實只是一場虛空的停駐.所幸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雖然像蘆葦一樣脆弱,隨時消逝,但幸虧他還會思考,有些人便能因此往思考著死後若是要面對永恆的黑暗該如何的困境去尋求解答?因此人可以思考便可能將有限生命拓展到無限,人的感受由理性與情感自覺兩者構成.理性隨著生命的發展有期限度,但只有兩種人擁有真正的理性,一種是認識上帝而全心侍奉他的人,另一種是不認識上帝而正在尋找他的人,就是因為他們會去思考人死後要面對永恆究竟會如何,他們才去發現,並追隨了上帝.其他的人並不思考於此,而陷入到虛空的時間裡,於是就只能依靠淫蕩,逸樂,無謂,消遣一生來虛耗時光,活著.而這些追求上帝的理性並不是依賴我們通常所為的理性,而是藉由宣稱理性的人們經常忽略的自覺而來,這些自覺源於自然,而這些自然的感受不能靠常態理性去發現,只能依賴個人的追尋,感受去發現,找到.
所以,帕斯卡用參與賭博賭注的形式來鼓勵人們信仰上帝.選擇旁觀的人,就是不參與賭局的人,失去的頂多就是某種幸福,與美好,或是某種虛無.而所謂的賭博通常是以有限的風險去贏得無限的利益.所以不信仰上帝的結果,丟失的就是幸福與美好,或虛無,而信仰他,卻找不到他,也就是加入賭局,最大損失的也只能是讓生命的以另一種虛無形式展現,與你不參與信仰所失沒有太多差異,但是萬一你參與賭局,信仰他,並且因此找到了上帝,你贏得的便是永恆的幸福.
以上便是"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全書所想表達的核心概念.當然,這類"語錄"通常不會用我這樣直白的方式來表現,總是會包裹上所謂的嘉言,或是特別令人不解的詞語,比如前後語意不連貫,跳耀,突兀,甚至令人自覺智能低下,但實則不太有意思的被稱為哲學那樣概念的東西,但其實真的不是,它們就是表現作者在某個議題上所信仰的價值的語句,只不過這一本剛好與宗教信仰有關而已.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