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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的最後一天  

蘇聯的最後一天(Moscow, December 25 1991: The Last Day of the Soviet Union,Conor O’Clery)

      蘇聯的最後一天,1991年12月25日,聖誕節.書以這一天做為基準日,它是戈巴契夫卸下蘇聯總統,蘇聯分裂成為鬆散的獨立國協,由葉爾欽為總統的俄羅斯承繼了蘇聯所擁有的大部分權力交接的一天.從那一天起,蘇聯從歷史中退位,分裂為不同的加盟共和國與獨立的小國,一個名義上大一統的國家從此不復存在,且在近20多年的歲月裡持續不段的有各種種族紛爭,內戰,與各種荒誕的政治暗殺事件,書透過不斷的畫面跳接,在1985年戈巴契夫接任共產黨總書記以來與葉爾欽來往的經驗場景與權力交接的最後一天間來回,從權力的從屬到權力的對立,從觀念的謀合到對立乃至於終於分裂,鬥爭,終至主從易位.本書讀來文字順暢,簡潔,沒有太多困擾,雖然屬於政治秘辛的東西不多,也不涉及對於成敗英雄的探討,只是專注兩個前後領導者接觸的經驗場景各自呈現他們的人格特質,與最終結果的必然性,畢竟作者Conor O’Clery是記者,這本屬於報導文學的特性,不是以寫史為主,所以書中呈現的戈巴契夫與葉爾欽各有作者理解的特色,包括他們性格與行為黑暗的那一面,主要就是寫人物,缺乏手段又矯情的戈巴契夫或是粗鄙好酒的葉爾欽不斷的在各種場合中上演,以至於那些不太在新聞中的個人素描很清晰地展現出來,至於那些實際政經政策操作,思考的成敗因果,或是鬥爭勾結的內容不太是本書重點.

      就在前幾天,俄羅斯前任副總理涅姆佐夫(Boris Yefimovich Nemtsov)被槍殺於莫斯科街頭,看到新聞的第一反應,莫非普京找人幹的?果然媒體普遍的猜測與我一致.這種一致性的猜測,若不是普京的性格人盡有疑,就是大家對於俄羅斯的了解太少,只能在少數幾個知道的俄羅斯政治人物間尋找冤大頭.當然這也反應了時至今日,俄羅斯仍然是一個不太為外人了解的國家,寡頭政經體制的環境中,雖然比起共產黨專政時期已開放不少,但總的來說充其量也只是擺脫了一個強烈意型態的封閉國家,卻還沒能夠達到當初它們想要拋棄那種惡劣環境的想像,雖說是人均上揚,自由度提高,但仍然有許多人期盼回到共黨,社會主義一黨專政的時代裡,因為較為開放的國家,自由的經濟,民主的國家並沒有為所有人帶來太多好處,至於那些被剝奪了特權的人,或是沒有在過去20多年來藉由混亂,乏人管束的政府撈到好處的人更是憤恨不已,比如1991年末限制油品的取得販賣,但擁有特殊權力的人卻可以以2美金的價格購買一頓國內的原油,再以155美元的價格賣到海外,為俄羅斯的寡頭經濟的揭開序幕,也因此有些人寧可回憶共黨專政時期的均貧,也不願被巨大的差異壓迫著心理,因此從現在俄羅斯人的角度,屬於20多年的那一場政治鬥爭,不論誰輸誰贏似乎都不重要,戈巴契夫與葉爾欽當前的名聲都不太正面,不少人認為他們一致要為失去的全球大國威望負責,固然從外界的角度,我們至少認為戈巴契夫在歷史中該有一定正面的地位,但從俄羅斯或蘇聯的某些人的眼光中,卻完全不是如此.

   畢竟如果人民的真實生活不好,戈巴契夫拿個諾貝爾又有何用,換不來當下的物質享受提升.而這也是政治面逃不掉的評價,從遙遠的山頂,或從大歷史的角度,光是戈巴契夫願意放掉鐵幕封鎖的王國,願意讓國家社會更開放,更自由,經濟更活絡的想法就足以大書特書,但具體到個別當事人的角色,就未必如此,不論是戈巴契夫自身的施政到葉爾欽的休克療法,它呈現出的就是混亂,物價飛漲,種族衝突,各共和國內又有自己的分裂運動,內戰,即使全然不算戈巴契夫做的,也都應該算在他的頭上,正如書中所述如果1985年當選蘇共總書記的是葉爾欽,那麼蘇聯可能從來都不會面臨1991年12月25日這一天,甚至連柏林圍牆都還矗立著,從此點觀之,戈巴契夫的開放反而是一種惡果的開始,也是讓喜歡共產主義社會生活美夢破滅的始作俑者.角色不同,觀點就不同,那怕呈現是一樣的景象.就好似東歐或俄羅斯的民族音樂,某些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憂傷氛圍,即使是在一些快節奏的舞曲,或是原該明亮爽快的大調,常常透出這種壓抑的憂傷,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採用手風琴演奏的關係,那種樂器的特色醞釀出的特色,可在某些正式的管絃樂或室內樂一樣透露著這種氣氛時,我就只好把它解釋為個人理解的憂傷曲調其實在俄羅斯人的心靈中是一種快意的表現,只是我個人理解不同而已,而這本書對於俄羅斯人民眼中的這些政治都爭結果有如開了我們身在其外所不能同樣體會的不同感受.

     這本書所描述的戈巴契夫缺乏馬基維利筆下君王論的特色,做事顯得左顧右盼缺乏鐵腕決斷力,又識人不明,在一些不重要的場合中顯得特別小心,可是對於重大的事件與囑託辦事之人的挑選又顯得漫不經心,缺乏思量,單從退職聲明直播現場就可看出這點,它被安排在晚上七點,照書中的說法,因為時間太晚來不及趕上第二天報紙的製作,以至於許多俄羅斯報紙只能摘要而不是全篇的刊登演說稿,就我看來顯得荒謬異常,難道蘇聯總統府的宣傳人員連一個正常的媒體工作習慣都空不清楚,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其幕僚無能的一種呈現?已至於當書進行到八月政變後,我們竟然會看到戈巴契夫才真實的認知到,他曾經懷疑的幾個人並沒有背叛,但他認為的忠誠者卻實實在在參與了政變,而他卻也沒因此更加警惕,心態反而越陷越小,終至於被葉爾欽予取予求.因此,書中雖然沒有交代那些戈巴契夫與葉爾欽實際交鋒的細節,但是它一在呈現軟弱退讓矯情又自戀的戈巴契夫,完全沒有曾經的極權國家首領的專斷獨行感,反而作者把這種意象留給了葉爾欽,他的報復掌握著他一再違背的承諾,那些答應戈巴契夫的條件最終幾乎全部跳票食言.但這種很辣也不是全部,因為O’Clery把葉爾欽寫成了一位終日酒不離身的酗酒狂,連到美國華盛頓參訪,還能半夜只穿著內衣褲出現在飯店前面的大街上,除了與他新任俄羅斯總統的身分不合外,也很難相信這個剛剛從戈巴契夫手中接過核按鈕的人竟是這樣一號的鱉三人物,而他專政後的施政結果,就是他最終的評價吧,畢竟他是靠鬥爭上台,他拿到了權力,戈巴契夫起碼還有蘇聯開放先鋒的名頭,而葉爾欽只有施政失敗的紀錄而已,歷史的最終還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差異.

    關注這20多年來裂解的蘇聯各共和,它並不是一個全然和平穩定的區域,也不是全然自由開放的社會,這些原本是同一個國家的成員彼此間交戰的不少,大量人民死傷經濟發展受阻,即便單一共和國也都還存在區域性的種族衝突,那些經濟寡頭配合政治又有走向獨裁的趨向,仍舊替這個區域平添了可能再動亂的因素,即使俄羅斯今日在各方面都較極權時代有所進步,但終究還是潛伏不安的可能,如果說當年戈巴契夫與葉爾欽能夠各讓一步,不知是否就沒有這後來的許多混亂,不安,創造出另一種面貌?當然假設歷史沒有太多意義,因為葉爾欽已經去世,戈巴契夫只剩下拍廣告賺錢的剩餘價值,對當前的俄羅斯來說,它們早已不在重要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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