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showLargeImage.jpg

 "恐懼"可以帶來和平.這句話看來是有問題的,上本書的作者認為以色列在加薩就試圖這麼做.不過,即使有看似和平狀態,那也是暫時的表面假象,裏頭的真相可以臭不可聞,或是非常殘忍令人恐懼,讓人卑膝屈辱的活著.小說"屈辱"寫的就是這樣狀態下的南非故事,它成於1999年,但它所描繪的情景根本就是今天南非的真實寫照,因此不得不佩服作者Coetzee的洞察預見力,他未侷限民粹推波描繪的假平和,直指包藏人心醜惡的真價值才是真的人文精神.

   52歲的大衛.魯睿是一個教授詩集的大學老師.他已離婚,獨居開普敦大學城,有一個同志女兒在遠方的小鎮開墾一個農莊.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上他課的女學生梅蘭妮梅蘭有姣好的面貌與身形吸引了他,原始的慾望驅動了魯睿,他上前搭訕,展開了與對方的往來,最初只是師生間的情誼,但後來雙方突破了底線,發生了性關係.由於雙方在年齡,身分,權力的差異,這段不正當交往關係究竟該歸類是甚麼並不清楚.直到梅蘭妮的男友與家人都知道了他有這麼一段後,魯睿被學校指控以不正當的權力強迫女學生發生性關係而踢出學校.失去工作與退休金的魯睿只好暫時到女兒露西的農莊裡生活.他到了農莊協助露西開墾,餵養動物旅館的狗,販賣收成品,,假日並在鎮上的動物醫院協助動物安樂死,並從事一齣歌劇的創作.,有一天有三個黑人闖進露西的農莊打傷魯睿,射殺了動物旅館的狗,搶劫莊園財物,並強暴了露西.事後,雖然報警,但是露西選擇隱瞞被強暴的情節,但這魯睿不滿,他覺得應該如實的向警察說明真相,把犯人繩之以法.魯睿懷疑露西的黑人鄰居貝德路斯在案發當天不在家,其中一定有些牽連,果然後來在貝德路斯家舉行晚宴上,露西認出了強暴他的其中一個人,但是她仍堅不報警,父女兩人此吵架,而魯睿選擇暫時離開農莊,他先轉赴到梅蘭妮的家,上門去向梅蘭妮的父母就自己的過失下跪磕頭道歉,對方以宗教之盟原諒了他,接著他回到大學城,但在那邊所有關於他的過往遺跡都已抹去,認識他的人看到他都帶著奇怪鄙夷的眼光,令他非常難堪,當他知道梅蘭妮在戲院有演出時,他偷偷在黑暗中前進戲院想看他一眼,卻被他的男友奚落落荒而逃,至此他也明白自己想寫的歌劇可能最終會寫不出來,於是懷著失望的情緒會到農莊,這時一個更不幸的消息在等著他,露西懷孕了,她堅持要生下小孩,而那個強暴露西的小男孩也搬到貝德路斯家,這個智能有問題的小男孩經常跑去偷窺露西,但露西並不以為意,魯睿跑去找貝德路斯算帳,貝德路斯卻表示男孩是他親戚,貝德路斯自己願意娶露西,但她要付出代價,就是必須把農莊過戶給他,而露西得知後同意土地過戶但保留房子,得知這個結果的魯睿轉住到鎮上,每天只負責在動物醫院裡焚毀安樂死動物的工作,他也只能這這樣一直過到終了了.

   這是篇隱喻與意識極強的小說.若單看以上的內容會不知所云,其實它是以魯睿對於梅蘭妮以權力不對等發展出的性關係,或稱為另一種型態的強暴來代表南非白人所施行的不對等的種族隔離統治.而以魯睿女兒露西被黑人強暴,來代表這種體制被翻轉後的情況,長期不公平的白人統治後,現在輪到白人的子女後代要來接受黑人的統治,或說接受黑人的報復統治,這是另一種暴力不對等的統治.她被強暴了,懷孕了,連誰是孩子的父親都不清楚,但梅蘭妮選擇沉默不報案,並不是因為法律不能公道施行,而是因為她仍要住在這裡.那些多數人隨時都能再找到她,為了活下去,只能選擇屈辱的活著,甚至連隔壁的黑人鄰居霸佔了土地還想強索財產強娶梅蘭妮,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只能選擇被融入,被黑人化.魯睿不理解,因為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沒有意識到向施暴者尋求協助是一種"屈辱"的活著方式,因為他正是這樣的向梅蘭妮伸出手的,可是在他的角度那是一種慾望,一種發洩,一種生活,一種浪漫.他沒有意識到他與那個黑人鄰居是一樣的動物.

   所以,在小說裡有一大部分以拜倫為主角的歌劇場景,看起來與整個故事無關,內容只是從事詩集教授的魯睿個人創作的一個過程.我以為實際上並非如此,作者Coetzee以詩集"拜倫在義大利"的德雷莎與拜倫的不倫等內容,以一種浪漫的情慾,或是各種被激發出來的原始的激情,無關乎道德的內容表現,正是在直指這樣的白人統治的狀態,是他們白人認知到的,他們眼裡所見,所自我催眠的他們白人的統治就是一種夾著征服各式女人征,含著女性自願的被自己無與倫比風采所吸引所餵養,的崇拜,,女人對於拜倫的迷戀,一如被殖民者理當對於白人的迷戀.所以魯睿最終是不可能完成這樣的歌劇.因為現實已經被摧毀或說反轉了,而這與小說裡魯睿一開始的經常性召妓索拉雅,勾引學生梅蘭妮,在路上與陌生人一夜情,在動物醫院桌上跟醜女碧芙激情,或是隨便一個妓女上床皆是同樣的暗示,魯睿自以為的吸引力正如白人自以為的統治.

   而相對於歌劇了浪漫.這小說裡的另一個元素則表達了真實權力.那就是無所不在的"狗".最初莊園的動物旅館有著幾隻狗.不知作者是否有意,我發現這幾隻狗的品種杜賓,獵獅,挪威納都是凶猛的種類,有那幾隻狗在,莊園就是露西的,直到那三個黑人闖入拿著槍射擊,狗不是死了就是殘了,除了領點保險金,伴隨著主人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不能逞凶也無實際的保護力量,而最終魯睿在動物醫院裡處理那些臨終的犬隻,"這狗搞不懂的是,怎麼會走進一間這樣平平常常的屋子就永遠不再出來了?這屋中有甚麼事發生?有甚麼不能提的發生?",就這樣權力經過這間屋子就不見了.所以當魯睿抱起最後一隻狗要手術時,碧芙說"你連牠也放下了","是,我連牠也放下了",連最終的一點權力也放下了.個人以為這種暗喻寫的挺好的,只是不意察覺就是了.

  文字輕鬆簡單,很快便能讀完.沒有特別的說教,只是呈現出一種狀態,一種悲慘屈辱的現在與未來,露西的生活就是現在南非的生活,而魯睿的生活與魯睿的思想早就被拋到歷史的洪流裡,不能再逞威了,一如動物醫院裡的狗兒.如果有關心近年南非白人的生活與社會狀態,就知道這本小說實在太真實犀利了.以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peculatort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