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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效應(The Lucifer Effect: Understanding How Good People Turn Evil,Philip Zimbardo)

     接下來兩本書是討論與官方帶領或默許的種族滅絕,極權統治之類血腥事件有關的集體犯罪現象,算是"維琪症候群"的延伸閱讀.一本是"路西法效應",一本是"毒藥貓理論",首先是基於名義上加強管理而衍伸的集體犯罪現象的"路西法效應",它可為官方因強調管理而擬執行過度的社維法,數位中介法描繪一種未來恐怖社會景象的預言:大量且集體的社會惡魔的誕生.

     首先須留意這書裡討論的是"集體犯罪"現象,且是由官方帶動的."路西法效應"想呈現的這種社會或國家集體性犯罪的類比根源是"監獄",也就是"情境影響".當一個社會與國家統治的管理越近似監獄採取的高壓統治狀態,就越容易發生這類的集體犯罪,產生一大堆的無差別罪犯,維琪,納粹,蘇聯,盧安達都曾出現過."路西法效應"其實只是結果,原因正是因為集權的高壓統治,讓許多好人,普通人,淪為兇徒,殺人犯,"平凡的邪惡",像"路西法"一樣,由天使變成魔鬼.如果你覺得現在對統治者的監督機構"監察","司法","立法"失能,新聞第四權墮落,媒體,大型出版集團高層,知識分子,文化人,作家,記者都成了統治者幫兇或好友,那麼就該懷疑:你的社會若不是處於可能的威權極權統治的高壓統治狀態下,就是已經完全失能讓暴力思想接管了整個社會,因為情境狀態產生了系統性的影響,讓多數的統治階層都淪為魔鬼,與監獄裡的"暴虐的獄警或管理人"一樣,所有的囚犯都將成為任其宰割的羔羊.

    社會情境的系統狀態就是產生"集體犯罪"的根源,而高壓集權統治就是病灶,想要避免出現這種集體犯罪,就需要改善社會的情境狀態,遠離高壓威權統治,創造許多"平凡的善人"來改善社會情境.以上就是對於本書的心得.讀本書容易被誤導,因為它是由一個仿監獄的行為實驗而生,人們易陷於犯罪心理學,個體犯罪阻嚇的問題上面去.使好人變成壞蛋,情境的力量大於個人意志,特質,這本書就在揭發這樣的情境力量,了解使人邪惡的情境力量,並且分析這些情境力量是透過什麼心理動力而使人為惡,最後,如何戰勝情境力量而發揮本善的人性..

      作者Zimbardo在史丹佛大學規劃了實驗監獄的計畫,徵求自願者扮演獄警與囚犯兩種角色.這群受試者沒有任何前科,也沒有精神上的疾病,絕對多數是大學生.大部分的人都以為邪惡的行為必然是異常的變態心理造成,但是,紐倫堡大審中許多被控為殺人犯的官員被發現他們精神正常,只是在情境與壓力之下,人格遭致扭曲而採取了當時情境下大家都在做的事.."不可毆打囚犯,盡力製造囚犯的無力感,挫折感"是仿監獄計畫獄警唯一要遵從的指導.從首日獄警們還不習慣新角色,到了第四天,他們已經對於虐待囚犯感到自在,並樂在其中.因為要製造無力感又不能毆打犯人,獄警想出各式各樣的花招,如不定時的呼口號,報數,命令執行無意義的肢體動作,限制進食,來加強囚犯的無力感.到第三天,已經有人因為崩潰而被送出.為了假釋,囚犯們不敢得罪獄警,默默忍受.當囚犯們設計的叛變失敗了,有人開始產生妄想,部分獄警的心理也產生了變化,回家後開始對家人吼叫.到了第六天,Zimbardo的女同事前來觀看,卻看見過去熟識善良假扮獄警的朋友正在虐待囚犯,,認為這個實驗已經嚴重的扭曲人性,所以Zimbardo宣布實驗結束,以免其後發生更大的不測.

       在這個實驗情境中剛開始獄警與囚犯呈現出三種行為模式.第一種是完全沉溺在其扮演的角色中,他們是嗜虐的獄警,與完全認命執行一切獄警指令的囚犯.第二種是堅持走合於人性中道的角色,獄警公事公辦,不主動虐囚傷人,但也未阻止同事的暴行,囚犯則選擇性的執行獄警的指令,對於不合理的就會拒絕,甚至絕食抗議;第三種則是消極的面對一切,既不積極管理的獄警,與放任自流的囚犯.但到最終,它們幾乎全部變成了暴力加害人與羔羊卑膝的受虐者.這是一個意義深遠的實驗,後來不同的人都進行了類似的實驗,得出了相似的結果,只要提供一個真實的情景,人們就會根據這個情景變成施暴的獄警,惡魔,這些情景在現實世界中也一再的重現,而人類也無一例外的陷入到情景中做出了平時難以想像的惡行,便是我們在歷史上看到的那些恐怖屠殺滅絕結果,這些實驗和事實讓我們知道一個糟糕的現實:人會受環境控制,不自覺的成為一個自己不想成為的人.

      國家平常維護社會穩定和諧治安的方法就是把少數壞分子隔離,關進監獄,知道有誰會犯罪,以為他有這行為,是源於個體特質,因此犯罪心理學通常都是朝這方面來研究的.本書所探討了是社會心理學, 按照社會心理學的講法,一個人會犯罪會變得很變態,並不是這個人的個體特質的問題,相反的一個非常善良的平常非常溫厚的人也可以是個大屠殺兇手,在納粹,盧安達中大屠殺中我們已經聽過太多了.所以Zimbardo要研究的是一些情境,某種環境,某種背景使得一個人為惡,使得一個人忽然墮落,墮落成為撒旦.而使得我們變壞的是一些情境的效果,這些情境效果首先來自於那些塑造去個體個性化的環境,與條件,比如穿制服,比如監獄的關控環境,某種規則,某種秩序.去個性化之後,還有它隨後帶了是種群眾壓力,這造就了去個性化個體的新個性,對他人也要求去個性化,然後找一個權威崇拜的對象,作為集體群眾心理的依歸,對此依歸的虔信與尊敬,便是一種新的個性,新的信仰,一種群眾壓力的目標.什麼是群眾壓力?當你發現其他人都在殺某種族人,或都在罵某個對象時,,而你不做同一類事,你不做,你會擔心自己會被人認為自己是同情那些對象,所以你會開始懷疑自己,同時旁邊的人也會開始懷疑你,因此你就會跟他們執行一樣的動作,比如虐待屠殺猶太人,殺圖西人,或罵別人是誰的同路人,你覺得自己要跟別人依樣去殺人去罵人,當你做下去,你就會一直做下去,殺下去,罵下去.甚至你會覺得殺他罵他是幫他解脫,是神聖的,對他們好的,會想出各種理由,特別是高大神聖的為自己開脫,解釋.

      因此在集體的社會裡,讓一個好人成為壞人或惡魔,並不需要藥物也無須強制,需要的只是社會心理學的操控過程.平凡的好人墮落為惡魔的幾個社會化過程,首先讓他陷入某種美好想像的追求,讓他踏出無意識無痛癢的第一步,而為了這個追求,他必須去個性化,他對於自己的同伴也要求去個性化,並且服從美好群體社會的需要去除傳統的個人責任,完全服從於權威所定義的行為,責任,不加鑑別的服從群體規範,對於那些罪惡的現象漠不關心,對惡性消極容忍.當過去習慣的反應失效了,人格和道德感就被關閉了,無意識的罪惡,平庸的罪惡就是這麼來的,法西斯或民粹主義下的公民不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被創造出來的嗎?.

     而Zimbardo可能沒有想過,在這個仿監獄管理的實驗中,自己的權威指令正是一切罪惡的開始,他沒有要求血腥手段,更規定不能暴打,他只是要讓囚犯更"易於管理"而已.於是那些獄警便已自行發明的各類指令集像囚犯們一招招攻擊,唱歌,答數,報數,禁食,關黑房而已,便能將囚犯管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創造了許多精神崩潰者,與無數在過去看來善良的人成為惡魔而已.

     也就是說,讀者可能會被那些心理實驗給誤導到精神心理面的小路上,以個體行為與犯罪心理來看待本書,但其實本書的核心觀點應該是社會國家基於管理之名不斷的以類似於統治監獄的手段來治理社會時,這個社會將會走向一個創造大量集體惡魔的社會,是各種種族屠殺,血腥暴力的最大來源,畢竟管理國家不是管理監獄,即是使管理監獄,也該有一定的人性在其中,Zimbardo在無意間成了一位威權統治監獄的典獄長,如同威權國家的統治者一般,他原以為自己應該是善良的吧.

     人類的處境中存在一個基本的二元性,即抽離相對於沉浸,或懷疑相對於參與,因為害怕被捲入某種壞事而全心全意將自己從他人身邊抽離是過於極端的孤獨防衛姿態,不過越是對他人保持開放態度,就越有可能被他人支配.每個人面對的挑戰是如何熟練的擺盪於完全沉浸與適時抽離的兩極間,在我們開始認識對抗心智控制力量的方法前,必須先考慮情境力量確實會讓大部分人淪陷其中,我們從知識性評估中所學到的教訓總是難以影響我們對自己行為的規範,那些其他人適用的教訓也往往不容易拿來適用於自身來實踐,就是所謂說的比做得容易,由於有各種不同類型的影響力存在,因此有必要針對每種類型發展出對應的抵抗方式,在對付會將我們去人性化或去個人化的人時,往往會出現勸服性的言論以及有力的傳播者,強迫我們採取不同的原則,但這些原則卻不是我們需的,切斷群體思維的做法,和減輕強力遊說我們加入者的影響方式也有所不同,抵抗力的關鍵在於發展包括自我覺察力,對於情境敏感度,與熟悉街頭智慧三種能力,而在集體生活中隨時隨地的警醒自己可能的錯誤,保持警覺,鼓勵批判性思考,對自己負責,別只是聽命行事.堅持自己的獨特性,不允許其他人將你去個性化,或讓匿名掩蓋惡行.尊敬公正的權威人士,反抗不義者,而不是對權威者說法照單全收,也珍視自我的獨立性.辨識框架信息,維持警覺心.不為了安全感的幻覺而犧牲個人或公民自由,反對不公正的系統,這應該是一個壁面被集體意識與群眾行為牽著走下的較好做法:平庸的英雄..

     本書內容不少,多數都在描寫實驗過程,敘述有些零散,雖然可能會兂為故事性而讀下去,但容易失焦,所以記住那些集體性的部分即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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