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獵死亡商人：從一個中國軍火商窺探全球武器黑市的祕密( Die Jagd auf das chinesische Phantom: Der gef lichste Waffenh ler der Welt oder: Die Ohnmacht des Westens ,Bastian Obermayer & Frederik Obermaier & Philipp Grüll & 顧思福 Christoph Giesen )
從這本的作者群名單前兩位的名字obermayer ,Obermaier也出現在"巴拿馬文件","瑞士黑幕"兩書中,應該可以猜測這大概又是服務於南德日報的他們基於揭露的巴拿馬文件名單為基礎所找出的個案故事或弊案.因為書原文是德文,我只能依賴軟體翻譯將原文書名輸入,翻出來的中文是"追捕中國幽靈：世界上最危險的武器持有者：西方的無力".感覺有點不知所以,若要我自己取書名應該會以"追捕李方偉:查無此人的伊朗飛彈零件供應商"為題.
巴拿馬文件的揭露雖然暴露了全球各地政商權貴隱藏轉移資產的訊息,但說實話,若其中沒有什麼不當利得的來源或行為,純粹只為逃稅或隱匿資產為目的,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且名單與我們庶民來說真的天高皇帝遠,除了飯後談資外餘則無用,因為這些年連自己國家中官員疑涉弊案都無法過問制裁了,看著他們從國庫中一點點合法搬錢給自己與自己的支持者都無能為力了,人哪可能還要管到海岸外的別國?!,巴拿馬文件涉及的本地人都沒有本地媒體有真的意願去查,大多是虛晃了事,因為深查對他們自身的發展不利,媒體不外是怕被撤照,或是基於媒體高層或記者自身利益要舔當政者的屁眼等諸多理由,反正文件揭露差不多對我國庶民的實質意義不大.
李方偉,Karl Lee 這個名字最早在2014年被美國聯邦調查局通緝,罪名是違反制裁法案,被控為伊朗提供彈道飛彈生產的相關零組件.當然美國也知道純粹這樣的罪名要懲罰一個外國人未免太牽強,一方面大砲打小鳥,另一方面所謂的伊朗制裁也不過是為了服務美國這單一的一廂情願罷了,所以這類案子都是因為有涉及使用美元交付,利用了美國的金融體系,而以洗錢名義等理由做為疑犯追捕甚至最後引渡到美國受審.當然李方偉或任何一個非伊朗人若要進行這種交易,勢必得利用能隱匿金流的方式,因此離岸公司的使用自然不意外,只不過,他不幸剛好使用了被查獲的巴拿馬文件案中所涉入的那些公司,所以當然被南德日報的調查記者再給翻上檯面罷了.
這本書引發我兩個觀察面向,一個是關於記者調查,一個是伊朗制裁,調查的步驟與內容在此不詳述,但個人以為透過文本的敘事,我們發現這些調查記者抱持懷疑態度十分值得紀錄,與學習.我為什麼本文開始會用書名的原文探討做引,這是中文書名讓我大概都能猜測出何以本書會被選擇翻譯出版,主要目的還是以它負面中國報導議題這樣的面向切入的,至於它是商業價值還是政治價值不重要,畢竟不管是中國個人或中國政府在背後指導,涉及為伊朗飛彈提供零件就是壞人,當然這是美國人的視角,其實對我們不很重要,但是涉入負面中國議題就有賣點了,這在近年本地的出版上相當重要的品項,你看國際書展中那些官員當場買的書裡這也是大宗,認知作戰嘛,自然要從出版,教育著手,官員們需要以身示範,好達到宣傳作用.這書的調查記者執行好的部分在於,他們確實一開始就是依照負面中國這個意象去調查的,但是這是他們先被美國情治人員暗示引導的追查出發點,經由以色列的情治首腦印證,所以他們要去中國追查,不過始終找不到李方偉這個人,儘管媒體記者身份的他們在中國查人必然會遭到官方的阻撓與漠視,他們確實也在遭遇許多攔阻與盤問,最終他們依然找到了李方偉的兄弟,甚至去到了李方偉的東北家鄉,但就是找不到李方偉,加上當時的網上竟然出現whoislifangwei.com的網站這樣詭異的東西,開始令他們思考自己會不會只是別人的棋子,加上後來美國政府裡的官員與情報人員對於追查李方偉的事情變得欲言又止,若即若離的表現,不似之前的直爽,使得他們原先設定李方偉若非有中國政府在背後指導,便是某中國高官私人的代理人藉權勢牟利這樣的思路有了變化,加上傳來李方偉已經被中國政府逮捕下獄的消息,使得他們開始懷疑這個人可能是個雙面諜,先為中國政府做事,後衛美國吸收,因為被中國政府察覺才逮捕的這樣的疑惑,當然也有可能美國態度的曖昧是因為中美戰略談判的需要而有所變化,但是從其中的轉折,我們可以看見這些外國記者對於自身被導引的方向與認知還是有所警惕的,並不會把一個所謂的正方受訪者提供的訊息當成絕對正確無私心意圖的東西,而是會反過來思考為何他的言語邏輯與觀點有變,或是存在其他意圖,使得他們也偶會思及會不會自己定義議題採訪開始之後,就被美國麽情治單位人員給導引思維成了全部採訪的結果都是依著對方期望的思路去進行的.
關於伊朗制裁的議題,這實在算是有點滑稽與詭異的國際議題.那些在聯合國一面贊成制裁伊朗,但另一方面又跑去印度大買特買中轉的便宜伊朗原油的西方國家有多少?我們如何知道聯合國五常國家今天多造了一枚核彈,或增加了哪個飛彈基地?李方偉涉嫌輸入伊朗的零件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特別機密厲害的東西,事實上中國大可藉由一個與美國關係不佳或糾葛不深的第三地以自身技術或商品來轉移即可,何需進入美國收集或購買美國廠商的產品再冒風險轉移,這樣做簡直多此一舉.而以伊朗的能耐,與接受的商品技術在當前已經為外界所知的飛彈都還打不到美國本土,當然伊朗主要目標是以色列.但這就使得對伊朗制裁淪為一種笑話了,美國不過是為了以色列出頭而已,特別是今天的以巴衝突持續的演進,聯合國本來要對以色列制裁,因為美國的反對不能成案,兩相對照,便使得這種基於美國政治正確淪為罪犯的追緝個案顯得有點好笑.它不過是國際政治中強權政治下的一種寫照罷了,若說要發展飛彈便受制裁,美國自己不是也退出中程飛彈協議,美國轉移的武器零件設備難道會少?,若說要擔心惡國惡人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如核彈,特別是能夠遠距攻擊他國的核飛彈,誰又能比聯合國五常更糟糕更惡形惡狀?.
一個書外的觀察是這是一本德國人基於巴拿馬文件的個案發展出來的報導,德國記者為何願意進行調查執行與本國無直接關係的他國事務的新聞?除了被教育認知關於國際壞人伊朗制裁,與中國協助壞人的背景認知外,還有的就是一個記者對自身工作的本質認知與追求,而這是我們在國內不可能看見的東西.對於本書,儘管記者始終見不到李方偉的真面目,甚至未曾觸及該案在中美伊三國外交關係與對抗狀態下的核心,但幾條路線的交錯追蹤,所交織出的故事,與穿插其間的歷史回顧,對有興趣於此的人,也算是值得一讀的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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