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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喚奇蹟的光(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Anthony Doerr)

   接著是三本美國作家的作品.Antony Doerr"呼喚奇蹟的光",Philip Roth"美國牧歌",Andrew Sean Greer"分手去旅行".

   "呼喚奇蹟的光"若按原文書名似乎應該是"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故事是寫在二戰中因為廣播連結而有短暫交集的一個納粹德國男孩韋納與一名法國女孩瑪莉蘿兒的故事.他們於二戰末期的1944年8月相逢於法國北部的小鎮聖馬洛.瑪莉蘿兒是個盲女,與父親居住在巴黎,父親任職於自然學博物館,當德軍逼近巴黎,他授命攜帶一顆館藏價值連城的鑽石出走以避開德國人的掠奪,最終回到了瑪莉蘿兒祖父生前常住的小鎮聖馬洛.而德國孤兒韋納與妹妹佳妲從小則住在育幼院,韋納有一個專長就是能夠修理各種收音機.因此受到納粹官方的吸收加入了納粹軍校,二戰開始後,他奉命靠著搜尋電波找出敵方廣播電台的特殊技能在德佔領區消滅潛伏的電台.因為搜尋電波他最終也到了聖馬洛,因此而救了瑪莉蘿兒一命.

  整篇故事就是鋪墊呈現戰爭.循著瑪莉蘿兒與父親的逃亡,德國的士官長搜尋鑽石追查,讓他們不得不潛居,直到父親離開失蹤後,到瑪莉蘿兒與叔公決定利用祖父生前設立的電台開始傳播起義游擊隊的訊息.而這個法語電台正是韋納幼年時常常偷聽的頻道,他與妹妹就在這個頻道上聽到了與納粹宣傳完全不一樣的德國面貌.只是韋納已經在德國的軍校訓練與他同儕的歷練交往裡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納粹戰爭機器,他的妹妹佳妲因為他的入伍而與他決裂,她是一個深受法語電台影響擁有看透納粹本質的小孩.而韋納在聖馬洛,聽到了瑪莉蘿兒的廣播,想起了幼年,也許這最後一絲的回憶喚起了他的期待渴望,不但殺了企圖奪取鑽石的士官長,隱匿女孩的蹤跡,最後還將她安全的送到盟軍的手裡.

   "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在整本書中只出現過一次.韋納與他的搜尋小組在維也納找到一間疑似敵方電台的地方,依照韋納從未出錯的計算記錄,小隊的人闖進了屋子,幾槍之間便殺死一個紅衣小女孩,那個之前在街上偶遇的小孩,雖然他們都知道自己找錯地方,殺錯了人,但這已如戰爭中每天重複的過程,殺一個人是犯罪是殘忍,殺幾千萬人天天殺人不過就是歷史紀錄與例行公事,對韋納他們而言已毫無痛癢."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在此場景傳達的便是他們眼睛明明都看見了,卻依然有著看不到的光,看不見得訊息,看不見的電波,看不見的真相.而與它對比的就是韋納在聖馬洛得知了瑪莉蘿兒藏身所在,他一個人去找她,去回應她發出的求救呼聲,他救了她.在盲女眼中韋納只是一個救過她的青年人,她看不見他身上的德軍制服,不知道他過往利用電波搜尋所犯下的罪行,也不知道他的人生經歷,對她來說"所有看不見的光"體驗出的韋納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物,幸虧她是盲人,所以所有看不見的光必須經過心裡再一遍,反正她原就是看不見的,只能勉強或者以自以為的方式來解讀那些光.

    這又是一本大長篇,且看文字與情節都有起碼的安排.但一開始我卻有一種不知道這小說的重點在哪裡的疑惑.書名不是說"光"嗎?,何以內容一直都在玩收音機,講電波!而且它有一種現代影視劇的即視感,場景跳接的看來頗成熟.瑪莉蘿兒所處的時空,轉換到韋納所處的時空.二位從未有過焦急的異國人,作者藉著這兩人生命經歷的各種遭遇各自發展獨立敘述,並且用片段式的拆分,形成將,瑪,韋,瑪,韋的結構,片段又將主角各自的生命以平行線方式穿插不斷地在兩個人物所出的時空之間轉換,它保持了章節的對稱.將一個人物敘述暫時懸置幾頁,轉向另一個訰敘述,這有點像傳統的敘事模式,讀者停留在懸而未決勾引製造出急於想要知道下情者的急迫心態.或許這樣的結構給讀者提供反應的空間能緊隨兩位主角的步伐.但是結構玩轉的如此目的,卻有些弱化了文本的目的.這是一本交代戰爭的故事嗎?它要說甚麼?是一個盲女的可憐遭遇,抑或是一個納粹少年的成長史?!或者討論那些歷史觀或政治正確?結果關於戰爭的殘酷或無奈的場景,事件雖然一幕接一幕,卻始終沒有那麼強的帶入感,因為不論是弗雷德瑞克悲劇,或是紅衣小女孩母女的死亡,抑或瑪莉蘿兒父親的不知所終,佳妲與她同伴的不幸,終究都只是戰爭中的常態性事件,作者對於戰後創傷處理的情節表現也很克制,且掠於浮光,似乎並非重點,於是我們又回到那個關於"光"的主題..

   主角之一的瑪麗蘿兒是個盲人.她看不見,看得見的光於她無用,對於外界,她只能透過觸摸來感受,只能透過耳朵來閱聽,只能夠過鼻子來嗅聞,只能透過嘴唇來驗嚐.而韋納則是一個憑藉著器械來探索空氣中看不見的電波,想在那些無法看見的電波中找到想要的資訊,其實物學理上光與坡是同一樣的東西.小說其實在展現對於外界的探索,對於資訊的解讀的各種可行性.瑪莉蘿兒透過一格格的觸摸父親幫她製作的巴黎小區與聖馬洛的模型來了解這兩地的街道,隨後她靠著腳步觸摸,記數水溝蓋與腦中記下的模型順序在真實的街道上探索,絲毫未曾迷過路,失去方向.相比之下,韋納高超的技術,透過數學三角計算定位,能幫她找到一個個敵人電台,並摧毀之.直到在維也納他們犯下了誤殺濫殺的罪行,終究證明這樣的探索方式不能全面的理解資訊真義,而隨後他移到了聖馬洛,因為維也納的錯而令他開始有了改變,而真實的小女孩廣播聲音,加上那些伴隨播出的音樂,這樣真實的訊息是不能與三角計算那樣冷冰冰的傳達內容混為一談.他聽聞的真實呼救,才是真正的一切.才是戰爭裡那些看不到的光所傳達的真實內容,如果我們將戰爭也視為是一道看不見的光,那麼裡面究竟傳達出了些甚麼,就是這個納粹男孩的最後領悟.儘管他曾經拋下弗雷德瑞克,遠離他的妹妹,造成了紅衣小女孩的死這些代價,都是這道看不見的光裡的真實內容.因此這部小說的重要計劃就是努力塑造出一個意象來表現我們周圍始終充斥著視而不見的光,短訊,電話,新聞,廣告等,空氣中充滿著資訊的交流,而這些資訊都是由看不見的光來運行的,我們即使有力量能截住了這些光,但我們真的有能力解讀這些光,理解這些光傳德的內容嗎?要是不能,或根本錯誤理解,小則是創造一個納粹男孩,大則是可以形成一個殺人無數的狂魔政體,因此,盲人瑪莉蘿兒的位置,自有它小說中心裡的意思.

   原則上是本文字精煉,細節片段到位,劇情尚可,結構精準,但是故事卻顯得有一點乏力的小說,可能是因為刻意削減戰爭必須呈現的那種極度殘酷,而以一種"美麗人生"似的畫風呈現讓我讀得有隔靴搔癢之感.或說其實它比較像當代出現的影視劇還比較貼切,連場景分段都已經幫後人處理好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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