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圭消息(The News from Paraguay: A Novel ,Lily Tuck)
書名是巴拉圭消息,看起來與中南美有關,但原文是本英文小說.作者Lily Tuck在法國出生,幼時曾居住過中南美,後到美國生活寫作,這本是2004年美國國家圖書獎得獎作品,所以仍將它列在北美區塊.我看的是簡體版,繁體版的書名是"來自巴拉圭的情人".作者是位女性,這個條件自此很要緊,因為小說看似寫一個巴拉圭的前獨裁者與相關的歷史故事,屬於歷史小說,但其實它寫的是一個女性,寫她如何與一個獨裁者偶然相遇成了情侶,並共同度過那個動盪又驚險的年代,畢竟這位作者已經發表的作品都屬於女性的題材,突然寫出一本以遙遠中美洲男性獨裁者為主題的故事看來突兀,其實仍是不離其根本.繁體版書名"來自巴拉圭的情人"雖偏離原文,但想來是經過深思的.
小說是由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交錯構成.這種結構已不陌生,近期看的裏頭就好幾本這樣的.它的第一人稱是由女主角埃拉.林奇的書信與日記夾雜著些許他人的書信或公函構成,這點類似"奧古斯都"那本,但這小說基本上還是一個第三人稱為主的小說,林奇在此雖是主角,有她的書信,她的日記自述,她自歐洲到南美的生活點滴記載,信件表面上是向法國瑪蒂爾德公主聯繫交彼此標榜,是一種貴族上層階級的表徵,但主要背景寫的其實是佛朗哥這位巴拉圭的獨裁強人.與巴拉圭在在他上台後的發展,主要是他與鄰國間巴西,烏拉圭,阿根廷三國同盟間所發生的巴拉圭戰爭,從1864到1870年,巴拉圭一國單挑三國,其後三國又獲得英國暗助,戰爭最後在佛朗哥,全名為弗朗西斯科·索拉諾·洛佩斯兵敗逃亡叢林中被捕殺害後結束,阿根廷與巴西戰後都從巴拉圭得到大範圍的土地.最慘的是原本人口50多萬的巴拉圭經過這一場戰爭,人口只剩22萬,男性只剩2萬多人.從這種國家慘狀對比林奇女士在巴拉圭的生活,顯出一副對比的情狀.
何以說是對比呢?小說裡這位林奇小姐的生平所述不多,一出場她就身處巴黎的高級社交場合中出入,只知道她來自愛爾蘭,離過婚,身邊的俄羅斯男人因為克里米亞戰爆發想到前線去衛國,在我看來這位可能與俄國皇室有血緣關係的男士的出現不過是想表達林奇的交往對象,與她對物慾需求存在某種正相關.這這粒並沒有任何關於林奇小姐家世或親人的任何資訊,也沒寫她藉何營生?畢竟想在上流社會中出入,沒偶基本的財力單靠美貌是不夠的,顯然也展現出她一定的社交能力或洞悉人心善於處事的手段.俄羅斯男人的離開正她陷入經濟拮据連女傭的薪水都付不出來,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個有錢的"霸道總裁",灑下金錢攻勢,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呈燎原之勢,隨即跟著這位陌生男子佛朗哥遠赴中南美.讀到此處我們會以為是一個現代的偶像劇故事.但是逞警轉到了大西洋的船上,這位霸道總裁露出了霸道獨裁者之子的面目,彷彿是不可一世的船上皇帝,除了依舊一擲千金毫不皺眉,也顯出一個命令也務必貫徹的鐵石心腸.這時才有點未來獨裁者的形象出現.因為接下來生活習慣未做大改變的林奇小姐將依舊將她在巴黎生活的型態搬到亞松森.高貴,物慾,品味,時尚,這些與當時仍在開發的中南美獨裁國家的社會形貌形成了對比.
此時,我們也才真正知道這位霸道總裁的身分,是獨裁總統的長子.但是這名長子的家庭關係並不是太好,她的母親寵愛兩個弟第,他的兩個妹妹又看不起埃拉.林奇.認為她不過是攀附財富權貴的妓女.當然,好色的佛朗哥也不會只有林奇一個女人,只是林奇故作不知,畢竟這種貴族間的常見的不可言的默契,身處期間的人怎會不知真相.因此林奇的身分是情婦,即使後來總統亡故,佛朗哥繼位為總統,林奇依舊是巴拉圭人所知的總統的情婦.隨後就是林奇巴拉圭的生活,與七個小孩的誕生,這些情節的描述多在林奇享受物質生活與巴拉圭的風土,並隨著佛朗哥與林奇逐步引進他們在歐洲所知的新事物,新技術,電報,鐵路,歌劇院,但是這種引進多少也只是居於它們個人對於歐洲生活的嚮往,而不是真有甚麼特定目的的建設.但我們也能在生活過程中看到了佛朗哥殘酷,冷血,猜疑,緊握權力不容侵犯的獨裁統治者的性格與行為.雖然沒有太多描寫,我們可以看到他對任何人都不具備信任,可能存在秘密組織調查他懷疑的任何人,只要有一點懷疑,就可能遭到滅口,而相對這些獨裁行為的是,林奇給瑪蒂爾德公主的書信報告著這個國家一切的新奇,也盼望公主能給他更辛迪的點子來改變巴拉圭的生活.所以我們在林奇的生活中是看步道那些殘酷,荒謬,或是暗流湧動的政治暴力事件.直到這位好大喜功的佛朗哥插手了鄰國間的紛爭,也想從紛爭中多取屬於自己括的利益時,這就引爆了巴拉圭戰爭.
小說的後半部皆在描寫戰場戰事.一國單挑三國,人數的劣勢,武器的劣勢,註定的敗局,不過這場戰爭在歷史上仍有其代表性,據信戰爭期間所使用的武器已經與第一次大戰差不多,也就是意義上現代膛線槍砲熱武器大量密集使用的戰爭,所以雙方的死傷都非常的嚴重,巴拉圭更是十室九空,男子幾乎遭到滅盡.戰後巴拉圭還被割走了大量的領土.隨著故事的引進我們看著佛朗哥下令所有男子皆要入伍,到逐步敗退,從2萬人到戰死逃兵剩下一千多人,然後逐步地消失,最後只剩下身邊的護衛隊,不得已遣散家逃離,而佛朗哥最終被敵人包圍被人殺死.而林奇與她仍存活的四名小孩則離開巴拉圭,轉回歐洲靠著他們在巴拉圭轉攢下的金錢求生活,林奇雖依舊維持著她高尚有品味的生活,但她的心靈仍停在過去,偶爾會有一些過去的幻象來干擾她,顯然這段多年的南美生活既是既意料之外的美夢,也成了她終身的夢靨.
小說其實比較類戲劇,作者書末也提出歷史小說,歷史是形容詞,小說是名詞,重點是名詞,畢竟這是一段史上文字記載較為稀缺的歷史段落,作者能夠改動或嘗試架空的地方較多,因此真正的故事部分大約只有戰事的那部分較合乎史載,在人物的塑造上林奇固然有其特點,但確實是一個較難表達意義的人物,我這裡所謂的意義通常是個誤區,有時候我們總以為看書要帶來甚麼深思的意義或問題,但其實把她單純想成是一個曾經跟一位獨裁者相伴他一生的女性即可,那這本小說就不會顯得太無聊單一,而是個巴黎名媛的傳奇故事,那就足夠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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