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記(Bellium Gallicum)
高盧戰記作者蓋猶斯‧猶里烏斯‧凱撒,其實就是一般人知道的凱撒.本書翻譯還不錯,也因為這樣,文字的平淡與陳述略嫌枯燥就不是譯者的問題,畢竟是凱撒年度征戰記錄,他又非以文字稱世,能寫成這樣也不必要求過多,另外這書直接把簡體書轉成繁體書出版,對岸出的翻譯本多數不習慣把人名,地名的原文附上,先不論兩岸名詞常有許多不同處,即使是本地,也未必全部都有一致性的翻譯名稱,所以,若背景知識不足,很多書讀起來很難產生聯想與印證,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名詞後即附原文,所幸這本繁體版以附著原文在書末解決這個問題,但這書欠一張高盧全域與高盧部族分佈的地圖,個人認為是莫大缺失,恐怕大多數人都無法憑凱撒的文字而能在空間上有任何想像的可能,看完本書卻不知當時高盧在今日的確實分怖位置,與各種高盧部族所在,實在是相當諷刺,雖然之前讀過polybius的書,對於北義大利的地圖,蠻族分佈有一定的印象,但卻很難這樣直接想像.
卸下執政官後,為了建立個人武裝力量,凱撒前往高廬擔任行省長官.他在公元前58年前往高廬,直到前49年揮軍重返義大利,驅逐政敵龐培,期間征戰高盧共歷9年.當時他遠離羅馬,在政敵的污衊挑唆下政治地位日漸下滑,為了替辯護與為自己政績宣傳,他將在高盧期間征戰的經歷予以詳盡而確實的記錄,就是這本為高盧戰記的來由.書共八卷,前七卷是凱撒所寫,第八卷是他的部下奧盧斯.伊爾久斯補充.事實上,撇開以上的冠冕堂皇,凱撒征戰高盧在實質上,一方面搶奪大量戰利品,創造了個人資本,並以此資本賄賂羅馬官吏,暗中累積政治實力,另一方面透過與高盧人,日耳曼人長期爭戰,訓練出一隻勇敢擅戰,且效忠凱撒個人重於效忠羅馬的私人軍隊,大幅提高個人的影響力與籌碼.
誠實說來這是本不合邏輯的作品,不合寫作者的心理邏輯,雖然事前知道是一本偽第三人稱的書,但正因為第三人稱,才顯得不合正常創作者設計或寫作目標,手法,與呈現,怎麼可能一個第三者角度寫的戰記,不寫主角凱撒的心理起伏,不寫主帥的全局想法,不寫戰事結果的雙方傷亡人數,不寫交戰雙方領導人的詳細盤算與各種應對,卻著重在蠻族的反覆無常,不顧信義,不合常規,也不重盟約,只要一見敵強即降,但降後又叛,再戰再敗再降,整本書中一直重覆著這種反叛,相對呈現凱撒的大肚,凱撒的勇敢,凱撒的仁義,凱撒的智謀,與凱撒的不計前嫌,總而言之,就是在一個看似平淡,公正,不偏私語言下的戰記,呈現一個高貴,英勇的主帥,因此,能夠一再原諒蠻族背叛的凱撒,在戰場前緣穿著白袍讓敵人一眼即能辨視的凱撒,給予部下超額獎勵的凱撒,在嚴冬中帶著少量草料補給橫跨大雪封山殲敵的凱撒,能夠在各地軍團中隨時整併移動指揮的凱撒,正因為沒有對凱撒個人的批判與讚美,沒有任何主觀用語的成份,才使得這本書外在顯得那麼不合人類心理邏輯,也讓那些情節描述反而成了要角,而這與普魯塔克所寫在高盧期間,殲滅敵人一百萬,另外又讓一百萬人成為俘虜的兇殘凱撒大不相同.
因此凱撒寫自己的經歷卻要這樣偽裝成第三人稱,若不是故意作態,就是別有目的,與今日那些政治人物的自作傳記宣傳目的類似,不過凱撒的戰場勝利總是較為真實,哪怕只是命運的主宰,也較今人更理想些,公元前五二年的冬天,凱撒攆平了維欽及托列克斯所引發的高盧動亂後,政敵之一的克拉蘇已戰死安息,其他元老院的政敵則趁機算計指控凱撒,因此這本書的出現背景頗有為它創造一個可能的空間.一則辯護,一則宣傳政績.要知道不論是對高盧蠻族發動戰爭,或是帶軍隊穿越行省,都是違反當時羅馬元老院所制定的法律,,而凱撒面對這些可能違法的指控,並沒有採取直接答辯反駁的方式,而是用敘述事實經過的方式,強調他的行動一切都是因為事出有因,因為蠻族的侵擾才不得不然,他暗中表現的意思是雖然政敵整天在羅馬批評中傷他,但他凱撒卻是義大利北部真正的屏障,正因為有他的保護,才有義大利的繁榮與安寧,他在敘述中描寫的艱苦戰鬥中,從來都不會忘記偶爾加進幾句話提醒讀者,主帥在戰鬥中的醒目位置與角色,正是他個人巨大能量所起的作用,才能受到士兵愛戴與追隨,讓羅馬人知道在高盧的開疆闢土,打敗像維欽及拖列克斯等強悍蠻族領袖,遠征不列顛,都是凱撒及他的部下奮戰的結果,比其龐培征服那些衰弱的東方古國,難易程度不可同日而語,而元老院那些人卻是要陷害這一位具備如此能量又高尚的人,卻推舉一位低能卑劣的小人,豈不顢頇至極,人民應該要把眼睛張開,判斷一下誰是誰非.公元前四九年,凱撒帶著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返底義大利,殺的龐培措手不及,帶著政府與元老院出走希臘,而後於法勒斯一戰再敗於凱撒,逃往埃及,被埃及人殺死,凱撒肅清龐培餘黨後,正式完全的統一義大利,從此羅馬共和體制殘餘影響被清除,成為一個中央集權的獨裁國家,雖然不久凱撒即遭暗殺,但正是由於凱撒在軍事政治的基礎,才有後來羅馬帝國的建立.因此這本戰記若單純是放在戰場描寫,是沒有太多價值的,倒是放大從當時歷史與政治角度看,才能顯出這為梟雄的謀略與真性.
這本之外,另有一本凱撒戰記,其中有三卷內戰記是寫凱撒與龐培間的戰爭,也是凱撒之筆,加上伊爾久斯的亞歷山大里亞戰記,阿非利加戰記,與西班牙戰記合成,是後續可以延伸閱讀的作品,有興趣者當一併找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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