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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命的自負[致命的自負]  

不要命的自負[致命的自負](The Fatal Conceit:The Errors of Socialism)

   這本不要命的自負是F.A Hayek生前最後一部重要的作品,在Bartley編纂海耶克全集時.它被放在第一本的位置,顯然有一定的指標性,副標社會主義的錯誤,延續了Hayek一貫對社會主義的批判,自到奴役之路起經過四十多年,Hayek寫了這一本相對輕薄的作品,書從觀察真實世界人心為要件出發,試圖論述社會中為什麼總會有一個大群體充滿不間斷的社會主義烏托邦夢想,Hayek以簡單的方式來談這些人的心理,地位,價值來看看這些思想起源的病根,所謂不要命的自負,表示的是人類相信自身有能力規劃和掌控自己的命運,可以透過科學與理性的規劃執行,以工程與物理精確地計算來對社會進行機械性的設計與改造,而Hayek即以不要命的自負來挑明對於這些聰明,有理想,甚至有善心的人這種自信的擔心,甚至直指這種自負,自信,與善心,反而是人類災難的源頭,Hakey認為任何想透過理性科學性進行的社會工程企圖改善人類生活的主張終將失敗,從東歐蘇聯乃至中國的歷史經驗已證明,而他更認為這種社會主義或國家干預經濟的主張在未來仍然只有造成不幸而沒有任何創造幸福的可能.(有趣的是這個視角被最近的一本暢銷新書用隱諱的方式採用了,只是它更進一步的擴大了這種觀點的範圍).

  在Hayek的觀察理解裡理性主義的影響廣且深,從現實世界的觀察中顯現一個人越是聰明和有教養,他就越有可能是理性主義的支持者,而且思想中海隱隱存著社會主義觀點,在智力階梯上攀得越高,越是與知識分子交往交流,就越有可能遇到信奉社會主義的友朋,理性主義者大多數有可能既聰明又很有學識,而聰明的知識分子大都傾向於成為社會主義者.但理智的人傾向於過高估計理智,傾向於認為把自己的文明所提供的優勢和機會一概歸功於特意的設計而不是對傳統規則的遵從,要不然就是認為運用自己的理性,通過對社會改造工程任務進行更為理智的思考,透過更為恰當的設計和理性的協調,就能消滅一切依然存在的不可取現象. 只要認識到這一點,我們對於過去看到的許多聰明人,文化人,歌手,導演,作家,人文學科的教授或知識分子為何總是傾慕社會主義,也就恍然大悟了, 這種思想傾向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贊成對經濟進行集中計劃和控制,這正是社會主義的核心.當然這些人要求對他們希望做的事情一概要有所解釋,對於恰巧在生活起支配作用的行為方式,他們會因為其無法解釋的因果行為而不願接受, 這會使他們和接受現行行為規則的人發生沖突,或至少是瞧不起他們,特別是市場經濟的行為,它們無法從其中找到分配因果合理性的理由,因此對於這種程序先天就存著敵視的態度.不難理解,他們也會希望與科學和理性結盟,與過去幾百年里自然科學取得的異乎尋常的進步結盟,因為他們一直受著這樣的教育,科學和理性的結果不外乎建構主義和唯科學主義,使這些人感到很難相信還能存在著源於特意試驗以外的任何有用的知識.或者承認他們自己的理性傳統之外任何傳統的效用.說穿了就是一種無法打破自身價值系統上的原有禁錮,他們不存壞心,只是擺脫不了. 

   Hayek竭力闡明一個基本事實,就是市場經濟擴展秩是透過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進化而來的,是一種自發性的擴展程續,它的歷程不同於人類的本能,習慣,風俗,道德.人類利他的本能並不能促進市場經濟發展,只會帶來封閉式的小團體,原始部落.正是在這種對本能的背離,文明與經濟才能獲得發展,及以價格,利潤的方式調節供給,需求與社會分工,這是一種複雜到沒有人能以個人單獨智力理解的系統,主要力量是那隻看不見的手,但是自從笛卡兒的理性主義開始發揮它起歷史的作用後,建構性理性主義主張用理性設計市場,試圖規劃出一種盡善盡美的經濟制度,Hayek就是指出這種源於不相信市場能自發調整的觀點,強加以人力行為給經濟系統只會帶來扼殺,因為經濟是處於本能與理性之間,它既不是本能所能控制,也不是理性所能設計的.

   理性設計的目的就是計劃經濟或社會主義的經濟體制,Hayek指責社會主義者們試圖以理性的方式對經濟作出規劃,這種規劃扼制了市場的生命力,但社會主義者或道德主義者們不明白不相信這一點,這就是他們致命的自負,被理性設計過的經濟體制,後果是步入計劃經濟並最終走向極權主義,而極權主義一個特點是反創造性,在一個被計劃經濟的國家裡,個人的要求不再有合理性,上級的指定成為合理化的標準,這否定了個人的創造力,因為沒有明顯的利潤與利益可圖,個人會放棄創造性而受制專制的目標,整個社會也不再是一個有創造性的社會.這種非創造性的出現與計劃經濟有關,全面控制與計劃經濟原始的立意是美好的,遠大的,是為了讓多數人都過上好日子,但是想像目的的正確並不能證明手段的合理,在目的達到之前,手段就產生了屠殺與役奴,所以雖然社會主義激起了偉大的憧憬,但Hayek提醒我們必然要否定它,何況它所謂的目標,可能是個遠無可及的烏托邦.

    關於社會主義者的思維與行為,Hayek提出了一種有趣的觀察,貿易,貨幣乃至市場經濟的觀念都不能進入那些社會主義主張者的思想中,是因為他們認為這些活動的高報酬與眼見的辛勤血汗看不到相關性,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在太陽下辛勤耕作的農民或是從事危險性工作的勞動者的收入報酬,遠遠比不上那些只是動動嘴皮讓商品在幾個地方流動交易的人,他們看不到這種貿易的價值.而像貨幣和金融的概念不只讓研究者爭論,也像貿易一樣,它們讓社會主義者們感到疑惑不解重重,因為這種普遍有效的經濟工具,本身具有以最隱蔽的方式達到和操縱各種目標的威力,但因為社會主義者不理解其中的魔法,不了解它的功用與價值,因此極度的排斥.而Hayek認為這其中有兩個重要因素,首先,人們隨時都可以看到許多財富得到利用,而貨幣的用途對某個人自身或他人所產生的具體作用,常常是難以察覺的,其二,即便它的一些作用是可以察覺的,但它也既有可能用於行善也有可能用來作惡.因此它這種超乎尋常的多樣性,使它對於擁有者非常有用,但也因此讓社會主義者對它產生疑問與困惑.而運用金錢的技巧,以及由此帶來的巨大利益,像商業發展一樣,脫離了體力勞動或公認的功績,甚至無須和任何物質基礎打交道.如果說藝人和工匠令人懼怕是因為他們改變了物質的形狀,生意人讓人害怕,則是因為他們把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屬性變成了價值,那麽金錢,貨幣與商業制度流程對一切經濟制度中最抽象,非物質的東西所創造的改變,豈能不讓人對這些人這些事產生更強烈的畏懼? 因此.Hayek表示商業力量讓人看到了一個魔法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可感知事務和具體事務日益被形成行為規則的抽象觀念所取代,貨幣制度是處在值得稱贊的和可理解的體力勞動疆界之外,在這個王國里,對具體事物的理解力失效了,發話者成了不可理解的抽象因素.這個問題既讓專業人士困惑,它也冒犯了社會主義與道德主義者,他們驚恐地發現,整個事情異乎尋常地膨脹,超出了所依靠的觀察和控制事件過程的能力範圍,好像一切都已失去控制,而以智力,學識自傲的他們竟然無法理解,也無法在這個過程中取得與智識,智力帶給他們的社會頂端位子.在這個社會主義者不理解的過程中,智識地位的主宰力量失落與情感上的痛恨,讓他們變得從不理解到與市場站在相反的立場方向.

   想到商業活動經常籠罩在神秘氣氛中,社會主義或知識份子對商人的鄙視就更容易理解了.商業上的秘密意味著有些人是從別人沒有的資訊或知識中獲利,這種獨家的隱密性讓無法獲得的人覺得商業令人憎惡,看上去沒從事任何物質創造,只是把已經存在的東西倒騰一下,便無中生有地增加了現有財富,這樣的活動,在人文知識份子眼中散發著一種妖邪之氣.物質努力,體力活動以及額頭上的汗水,強化這種偏見.強健的體魄,常用的日常工具和武器,既看得見又摸得著,甚至對於自己沒有這些東西的人,也沒有任何神秘可言,體力的付出和這方面的能力,本身就值得贊揚和尊重,它是過去部落生活遺傳本能的一部分,並且一直保留在農場主,莊稼人,牧民甚至小房主和手藝人中間.人們能夠看到農夫或手藝人如何增加了有用物品的總數,並且根據看得見的原因解釋了財富和權力的差別.因此體力上的競爭很早就已出現並受到人們的贊賞,原始人在爭奪頭領的地位和技能比賽時,便逐漸熟悉了檢驗外在體力優劣的各種方式.但是對於商業知識,是以上這些物質或體能活動參與者不具備的條件,也不具備的知識,它不是公開的或看得見的一個競爭因素.於是,熟悉的因素和公平意識消失了,這種競爭威脅著休戚與共的狀態和對共同目標的追求.當然,從擴展秩序的角度看,這種反應表現得十分自私,或者說是一種形式奇特的小群體自私行為,它讓群體的休戚與共壓倒了個人幸福.我們出於本能,仍然很看重人類強健的體魄,但是它和生產力之間的關係在人類活動中所起的作用已經變小,如今在這裡表現出的能力,已不再是體力,而是指法律上的權利,或許我們仍然需要體迫強健的個人服務,但是他們正在成為各種日益縮小的專業團體,或許只有回到原始人時代,他們才能重新奪回主導地位,也或許這就是今日有很多人文知識份子主張我們不要再追求進步,寧可宣揚回到慢活,部落時代的一種思維起點.

  無論如何,關於貨物交換和交易或更複雜的貿易形式,對各種活動的組織,領導,以及為了獲利而轉移現有貨物等活動,並不被知識份子或社會主義者視為真正的勞動.許多人難以同意,生活和享受的物質手段現有供應量的增加,在更大程度上是取決於改變物品相對數量和價值的物品流動,而不是把一種有形物質轉變成另一種有形物質.市場過程雖然是在和商品或服務打交道,但它只是讓這些人與物流動起來,並不增加它們的外在數量.市場傳遞信息,並生產它們,傳遞信息所起的關鍵作用,脫離了那些受機械論或唯科學主義習慣支配的人的視野範圍,因為他們只認可和有形物體相關的信息,卻不考慮不同物品的相對匱乏在決定價值上發揮的作用.有這樣一些人,他們並不從膚淺的物欲熏心的角度,而是受價值核算的引導,也就是說,他們考慮的是人們對這些物品的需要,尤其是成本價格差,即利潤,恰恰是這些人,習慣上卻被人斥為物欲熏心的人.然而正是對利潤的追求,使從事這種事的人不考慮他所認識的個人的具體需求的物質數量,而是考慮他們能夠為總產出做出貢獻的最佳方式,這個總產出則是無數素不相識的個人分別做出努力的結果.我們認為產量能夠達到如此之大,是因為分配方式,即價格的決定作用,能夠分配什麽,取決於組織生產的原則,也就是說,在市場經濟中取決於價格機制和分配,我們就能夠以我們喜歡的方式自由處置它們,.

   每個人都對自己所追求的各種目標進行排序,這些個人排序很少為外人所知,甚至即使本人也很難做到充分的了解,千千萬萬的個人,處境不同,稟賦不同,欲望不同,得到的信息不同,對於彼此間具體需要幾乎一無所知,且有著各不相同的目標範圍,讓他們的個人努力相互配合,依靠的是交換系統.隨著個人展開相互合作,一個未經設計的,更高層次的複雜秩序的系統出現了,連續不斷的物流和服務流被創造出來了,它使參與其中的個人的主觀期望和價值得到了滿足.不同目標的不同排序,多樣性為這些目標所要爭取的物質手段,建立了一個共同的並且是統一的,中介或反映作用的價值尺度,由於大多數物質手段可用於許多重要性各不相同的目標,而不同的手段又經常能夠相互替代,因此這些目標的最終價值便逐漸反映在手段價值的價格上,決定這種價格的,是手段的相對稀缺程度,以及在它們的所有人之間進行交換的可能性,而不是任何一個特定個人,聰明智慧團體能單獨計畫創造出來的.

  書的起點是本能到理性的過程,而人類的經濟發展歷程是介於本能與理性之間,沒有一個制度是純粹理性而能排除本能因素,以分析的視角去解釋本能和理性涇渭分明的道路在Hayek的眼裡是行不通的,他反對建構主義的,反對將社會工程機械化科學化,人類並不是全知全能的預言家,無法完美的以科學方式規劃人類的未來,這本致命的自負正是以表達這種計畫,干預思維的來由與它如何深植某些社會主義者人心的現象,而Hayek正是要對這種自負提出警醒,就算心善,遠景美好,立意揚善,能拍好電影寫好小說,智識聰明的人卻依舊可能提倡一個創造悲劇的制度與世界,所以萬不能對此輕忽.以上

P.S

   雖然上面的圖用的繁體本,但實在買不到只好讀簡體本,大體而言它的譯文有點拗口,許多文句我是第一次沒看懂,乾脆把句子用讀的,才發覺原來是這意思,加上我不確定簡體本是否有刪截,可以的話還是找本繁體本,不過簡體書名翻作致命的自負,似乎比不要命的自負好一點,但也就只知道這一點,似乎是可惜了,我相信好的譯本,是繁體本也是可以考慮再版,因為就算是學簡體字的人也會因為比較而選擇好的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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